等到屋内安静下来,冯源连一个发泄对象都没有了,就越发愁闷。
回想从前,他每每意志消沉的时候,都有葛珠儿在旁轻声细语地劝慰他。
可如今,葛珠儿让他亲娘赶走了,亲娘也嫌弃他脾气大,不愿意听他抱怨。
“拿酒来!”冯源又是一声怒吼。
下人们送来酒水和小菜,冯源让屏退了其他人,自斟自饮,很快就喝了个半醉。
后头下人来禀报,说正元帝那边送了东西过来。
虽说正元帝给每家的赏赐都差不多,但到底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慢待。
冯源亲自迎了宫人,冯家的丫鬟知道他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就提起道:“这里头还有一瓶宫廷御酒,陛下显然还是看重国公爷的。”
君臣同乐之际,正元帝送往各家的多是皮毛和兽肉,今日这酒就成了稀罕物。
冯源心情稍好了一些,送走正元帝身边的宫人后,那说了话哄他高兴的丫鬟没下去,在一旁帮着斟酒布菜,他也没说什么。
一瓶酒喝完,冯源浑身燥热难当,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
模模糊糊的,那个替他斟酒布菜的丫鬟就变成了葛珠儿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了丫鬟的手。
那丫鬟是秦氏之前安排在冯源身边的,作用自不必说,只是好些时候了,冯源都没对她如何。她心里也不是不焦急的。
虽然冯源一会儿唤“阿陈”,一会儿唤“珠儿”,显然是把她当成替代品,但丫鬟还是柔顺地扶着冯源进了内室。
营地里各家都带了不少家眷和下人,但要说最多的,那还得是侍卫和宫里的人。不然若是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联合起来,仗着人多势众岂不是可以威胁正元帝的安危?
因此这边厢鲁国公府刚有了动静,转头小路子就得到了消息。
时下顾野还在正元帝身边,小路子想着既然殿下把差事交给他办,那么收尾工作也该由他来负责。
因此转头小路子就知会了两个得用的小太监,去了陆沅琪那边。
陆沅琪的营帐挨着秦氏的,同属于鲁国公府,但到底她还没成为冯家人,她的营帐也可算做单独的一个。
陆沅琪这两日都在交际应酬,就为了不浪费秦氏给的这个宝贵机会。
她出手阔绰,带来了好些个珠宝首饰,如散财童子一般散给那些个勋贵女眷,又强压着自己的小姐脾气不在人前发作,算是打开了一些门路。
交际应酬了一整天,她累着了,正准备歇下,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营帐外头闲磨牙。
一个道:“鲁国公府今日可真不走运,又叫大将军给比下去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嘛,“前头送陛下赏赐过去的那位哥哥,回来说鲁国公府意志消沉,都借酒消愁了。看的人怪不落忍的。”
“轮到你心疼呢?”那前头说话的小太监嗤笑道:“人鲁国公那确实是刚和离不久,但人家马上可要续娶个娇滴滴的新娘子了……”
两人边说边走,那说话声很快就低了下去。
陆沅琪听着,凝眉想了半晌。
她和冯源相差许多岁,在家时也曾担心未来会和他感情不睦。
陆老夫人就教她,说不用想那么多,男人都爱鲜艳漂亮的,只要她小心侍奉,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和相处的。
跟着秦氏出来两日了,她一直在女眷堆里转悠,还没机会和冯源接触,只是在狩猎出发前,远远的看过冯源一眼。
冯源确实已不在年轻,但因是练武之人,也称得上一句勇武威猛。让陆沅琪越发对这门亲事感到满意。
眼下机会递到眼前,陆沅琪自然不能放过,当下就换了衣裳,收拾了一番过去。
因冯源之前屏退了下人,所以陆沅琪毫无阻拦地进了营帐。
半晌后,鲁国公府的营帐内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