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孙晓红比她还有信心,
“你看大舅刷的那红纸,一年在墙上风吹日晒的,到了年底还带点红色呢!”
希望是这样,反正桂芝是记得这红花饼是直染的,就是不知羊毛的锁色本领如何了。
“来,你拿着这头。”
桂芝低头从罐子里又挑出来一把,孙晓红忙伸手接着她竹竿上挑的头,两人一人一头把染料拧回了罐子里,然后铺到竹架的笸箩上,
“表姑,你记得以后羊毛衫千万别用热水洗,洗了以后都要这样晾干,它和布料不一样。”
“还有这么多道道?”
孙晓红学着她的样子把毛线往外抻抻摊开在笸箩上,觉得这趟自己真来对了。
“这毛线沾了水太重了,你到时候可以试一下。”
桂芝调皮的笑着。
孙晓红却不上当,
“看你那坏笑,我才不试呢!”
快到晌午了,田树根先跑回了家牵了驴车出了门,西边山脚下粗大的竹竿已经拖下了山,这到村子里的路有驴车能省点力气也是好的,不多时,那青翠的毛竹竿就进了院子,靠墙竖了起来。
当家的回来了,灶房里饭香味也出来了,一锅的大米饭,奶白色的羊肉汤,肚子填满了,一上午的疲累都一扫而光。
田树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歇歇,听着堂屋里叽叽喳喳讨论织毛衣的声音,低头掀了掀自己的外衫,里面是一件大嫂给改的薄夹袄,还有大嫂说的给他和妹妹也织一件羊毛衫,可他也知道这羊毛线好纺,织成衣衫却颇费功夫,要轮到自己,明年春天都不一定。
田桂芝估摸着时间,跑了出来翻毛线,田树根忙跟过去,
“桂芝,这个织毛衣我能学吗?”
桂芝听了一乐,她可没少听说‘男朋友织毛衣比自己还给力,自闭了!’的话,当下大力点头,
“可以呀,只要你学的会就行,反正那竹针都是你磨的。”
桂芝也没想着靠这个赚钱,因为太费功夫了,自己收羊毛、纺线,再织了去卖,没啥意思,再说这个织毛衣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保密的条件。
晚饭早早吃了,留田树满收拾碗筷喂鸡和狗,这些人呼啦啦都把桌子上铺上了毛线开始了织毛衣大学堂。
然后田桂芝发现了一个织毛衣的天才,树根叔不但上手快,还学会了扭花!
“小姨,你看!”
她指着那朵麻花给小姨看,
“树根叔都会织出朵麻花来,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嘁!”
程丽丽不屑道,
“他这明明是织错针了!”
说着还朝着田树根翻了个白眼,错了不知道抽针倒回去吗?还继续织!
田树根喏喏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该说啥好了,他确实是织错了,可油灯昏暗,他隔了三行才发现,又给扭了回去,但是桂芝说的总没错,还真像朵花,就是自己被夸的脸上有点发烧。
“小姨,你想啊!”
桂芝指着那朵花开始忽悠,
“这一朵花看着单调,那假如一排的花呢?就像绣花一样…”
程丽丽一把把那错针给拿到了近前,这新手都是从织围巾开始,窄窄的来回捯饬最适合练手,只见她接着那针继续往上织,很快在上面又扭了一针,两刻钟后,她看着那扭来扭去的麻花沉思半晌,把围巾一卷扔还给了田树根,
“你继续织平针吧,别再织错了。”
田树根对丽丽师傅直点头,接过来老老实实继续捯饬,从这以后,每晚田树根自己的房间油灯都会亮很晚,他先给妹妹织了一件,第二件才是自己的,羊毛衫一上身,柔软又有弹性,裹紧了四处透风的衣衫,真暖和,往年一到深秋他们兄妹俩的鼻涕就流个不停,今年都没了,再等着羊毛裤穿上,他想就是没有棉衣这个冬天都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