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鹤没出声,也不挂电话。
汪达在驾驶室磨牙,“龟孙子,我一听就想揍他,非得揍他一顿再让他吃牢饭。”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汪达骂他的话,那一头挂断了。
言微有两个男人在一旁支撑,总算寻回了点精气神,闷声说:“当初应该打他一顿的。”
汪达哼一嗓子,“等会儿找个没有监控的地儿,约他出来揍几下再说。”
言微低声:“现在踩他一脚我都嫌恶心。”
秦怀鹤视线从窗外收回,指节在人中压了压,“赖伟手里没有底牌。”
言微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是吗……万一他有呢?”
“有他早就发了,除了发过来那部分,他没有什么有效录音,那个充电宝有问题,你起床之后,我们就换房了,吃饭看医生,赶飞机,回到你家,你是不是放在你家楼下充电?”
言微咽一下嗓,“是,第二天我就还给小雅了,他想空手套白狼,想的真美。”
她如雨后初霁,眼睛迅速聚焦起光芒,“因为我是真的生病。”
是真的生病,生病了才那样——撒娇。
言微眼下不知耻地想,冥冥中,一场病救了她。
汪达连啧几声,“原来是真病了。”
言微不搭理他。
县医院外的那条街道是最繁忙的,人行道旁摆着小摊,即便是冬日,车流还是很缓慢,汪达索性把车停到了附近的一处拆旧工地。
秦怀鹤和言微沿着人行道,往县医院的方向走,两旁的小商贩吆喝着买卖,此起彼伏。
“我先给小雅她哥打个电话。”
“打吧。”
有一个穿着灰色破旧棉衣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卖草莓,看着十岁出头的样子,她脚边的小竹筐装着草莓,草莓看着挺新鲜,一个小牌子写着:现摘草莓,二十元一盒。
秦怀鹤蹲下身子,“这是刚摘的?”
小姑娘单薄的眼皮一眨,“嗯,早上刚摘的。”
“你自己摘的?”
“对啊,我家里种的,很甜,你可以尝一个。”
秦怀鹤提着一个小竹筐,看了看,“我不吃草莓。”
小姑娘并不放弃,“买回家给家里人吃,新鲜的草莓,我家不打药的,出院的病人可以吃。”
秦怀鹤把小竹筐放下,“你能帮我送到车上吗?”
小姑娘眼里有了戒备,摇头,“不行哦,我要守摊位,这个又不重。”
“我全要了,提不了那么多。”
小姑娘愣了下,“你全买了吗?”
他点头,“嗯。”
她笑了,“可以!”
秦怀鹤付了钱,小姑娘提起五六框草莓,“叔叔,你帮我拿那几个。”
“行。”
言微挂了电话,一转身,秦怀鹤正提着几框草莓往回走,前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她跟了上去,有些茫然,“这是你买的?”
“嗯。”
“买这么多?”
秦怀鹤顿下步子,勾动唇线,“买给你吃。”
“……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吃不了拿回去给岁岁,她能吃得了。”
言微往身后看,那摊位并没有大人,她大约是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往下问。
草莓放到后尾箱,言微问小姑娘:“你读几年级了?”
“六年级。”
“你自己一个人卖草莓?你家里人呢?”
“我爸妈在外面打工,今年不回来过年,我帮我奶奶卖草莓。”
言微愣了下,“为什么不回来呢?”
小姑娘有些失落,“因为车费太贵了。”
言微问了她读的小学,又问了她的名字,挥手和她告别。
“你给钱了吧?”
秦怀鹤唇线一撇,“不给她能走?现在的小孩多精,你问那么多,想要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