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
见陆缱不说话，裴远晨指尖微微发颤，又轻声提醒了陆缱一句。
陆缱垂下头忽然有些不敢看裴远晨，眼神飘了一番这才道谢道：“谢谢，我好多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让你见笑了。”
裴远晨弯了弯嘴角，五指用了些许力带着陆缱将那红包攥在手中道：“以后年年都会有，信我。”
陆缱笑了笑，小心将一个小包裹递给裴远晨道：“我倒是没有红包，只有这跟江南春的师父学做的面人，你先帮我看看如何，若是不好扔了就是。”
裴远晨郑重的接过面人，那是六人围坐在桌子前言笑晏晏的情景。手工虽然不是很好，只能勉强看出个人样，裴远晨却借着那衣饰看出了其中一人是幼时的自己，登时一愣。
“我捏了几组，这个算是比较成功的，”陆缱颇有些无奈道：“我本想着让师父直接给你捏一个，又总觉得不好，便自己动手了，可我的手工确实不太行，折腾了半个多月才勉强成这样，你……你就凑合看吧，下次给你捏个好的”
裴远晨细细看了那面人，其中小一点的孩子是自己，大的是裴远曦和裴远湘，旁边的大人是他的母后，乳母，还有怀恩。
这些人的衣着头饰，一如裴远晨记忆中一般分毫不差。
“我，”陆缱轻声道：“我知道你很想念那些日子，我没能力倒流时光，便只能做了这个，手工不好你别生气”
“怎会”裴远晨眼中水光微闪，轻声道：“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
一听这话，陆缱总算松了口气，道了句那就好微微放了心，道：“这次时间仓促，我下次再给你捏个更好的。”
“陆缱”裴远晨盯着陆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下次，把你自己也捏上吧，有你在，与我而言才是完整。”
那灼灼目光险些让陆缱忘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面前这一双眼睛，既虔诚又火热，似是凡尘中最深的执念，又好似是人间最柔的放纵。
陆缱一时失了神。
“那，那个”两人目光相接，双双低下头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对方，陆缱随手指了指大门道：“那个，我还有折子没批，我去拿给你。”
裴远晨也不知怎么了愣愣的嗯了一声，直到陆缱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碰的一声关上门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是顾林发现不对过来道：“大君，这大除夕的先生怎么突然出去了？可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我等做的？”
裴远晨这才回过神啊了一声，道了一声没事，我去找先生，也急匆匆的来了门走了出去，只是顾林发现自家一向稳重的大君居然走的有些同手同脚，原本贵气威严的人竟活像一只大螃蟹一样横出了门。
“大君今天怎么了？”这下连心粗如树的李蓟北都发现裴远晨有些不对了，刚想追上去章台柳笑眯眯的迎了过去，三言两语糊弄了一番将众人稳住回去继续喝酒了。
门外，裴远晨见陆缱站在不远处呆愣的看着红包微微攥紧了手心又分开，又攥紧，又分开，继而摇摇头又点点头活像什么上身了一般也是一顿，继而勾起嘴角笑了笑。
“陆缱”裴远晨道。
“啊？”陆缱脑子里正是一片混乱，冷不丁被裴远晨这一叫还搞不清楚状况直接道：“你，你先别过来。”
裴远晨依言站定。
一阵风吹过，陆缱酒气散了些人也清醒了不少，看着乖乖站在不远处的裴远晨只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带着人家也实在是无理取闹了，想了想，几步走到裴远晨面前又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悄无声息退了半步道：“恭喜发财。”
裴远晨一愣，下意识接了一句红包拿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忙改口道新年快乐，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双双大脑短路，这一笑倒是冲淡了之前的尴尬。大笑过后倒是都勉强理智回笼，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