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确定这帮孩子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拖住她了。
目的明确、剧本齐全、节奏明快
一点都没有破绽…才怪呢!!
人手一本《诗经》敢不敢换一换?
是团购省经费还是怎么的?
一共十四名学生,从未时末陆缱回到藏书阁开始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批,上课没听的、预习不懂的、跑来谈心的,理由五花八门,中心思想就一个,竭尽所能不让陆缱出门。
“多谢先生。”
戌时末,陆缱好容易送走以韩广白为首的第四批拦路小分队后,陆缱看着手持《诗经》从远处缓步而来的裴远晨无奈的叹了口气。
“远晨,你哪里不懂?”还没等裴远晨说话,陆缱直接开口问。
裴远晨捏了捏手里的书卷,摇了摇头。
“那你是来找我谈心的?”陆缱继续问。
“不是。”
“那你是来听我讲故事的?”陆缱又问。
“不是。我只是想先生,能陪我坐一会儿。”裴远晨默默给陆缱倒了杯茶,双手递到陆缱面前缓声道:“先生今日怕是累了,先进杯茶吧。”
“远晨”陆缱接过茶盏打量着裴远晨问:“你们瞒着我在做什么?为何故意不让我出门?”
裴远晨低头不语。
陆缱静静凝视着他。
“这件事你不想告诉我,对不对?”陆缱盯着裴远晨的脸叹了口气道:“好,我不问了。”
风乍起,烟未敛,万籁寂静。
明明还未过仲秋,可这夜却莫名冰冷刺骨。
“我没有什么可瞒先生的,可…时机未到”
不知静默了多久,裴远晨小声解释了一句,又抬头仰视陆缱问:“先生,您能不能,子时三刻再出门?”
裴远晨偷瞄陆缱一眼,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不会伤害先生的,先生信我。”
子时,那不是明日吗?
“那个时间点,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很重要?”陆缱轻声问。
“是”裴远晨点头,轻声呢喃道:“我们这几个月,都在忙这件事。”
“好,我信你,子时三刻再出门。”陆缱摸了摸裴远晨的头道。
裴远晨起身把陆缱的披风的披风搭在门口的椅子上,这才掩门退出了阁楼。
子时三刻
“叮铃铃”一声铃响,本该漆黑一片的籍昭君府倏然亮如白昼。
子时三刻了?这么快?
这群孩子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非要挑这么个时间?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陆缱慢慢推开了大门。
一阵微风夹杂这粉红花瓣袭来,挂在九曲回廊廊檐下的竹片沙沙作响。
陆缱伸手一接,是梅花。
这个季节哪来的梅花?
风力忽增,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快的飞走了。
陆缱缓步向前,随手摘下一片竹片见上面写着:
“先生,阿泽向先生保证,再也不随便哭鼻子了,祝先生生辰快乐!-澹台泽”
好吧,我假装相信你会改掉爱哭的毛病。
陆缱淡淡一笑,又接过旁边一块竹片
“先生生辰快乐,以后谁惹您不高兴您就跟我说,别客气,我一定把他揍的满地找牙。-李蓟北”
这孩子,什么时候都是暴脾气,陆缱轻笑。
“忽闻先生生辰将至,弟子不胜欣喜,近日寻得前朝梅图孤本一幅,已置于先生案上,愿先生身体安康,福寿绵长。-乐正康”
正康这孩子,有心了。陆缱神色温柔的摸了摸竹片。
“愿先生生辰和乐,弟子已将先生所植之梅树救活,不过介于先生的水平还是弟子帮先生养着吧,您观赏就好。-韩广白”
嘿这小子,还嫌弃上我了?不就养死几十株花草吗?
陆缱笑笑,在心里暗自嘀咕。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