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长久埋在心底里的不安在昨晚终于彻底烟消云散,等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自己比平时醒转要晚了一个多小时。
而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身边的祝沉吟竟然也还在沉睡。
他闭着眼睛,漂亮的眼睫下是因为连日的疲惫和劳累而产生的黑青色,还有之前被祝文军砸伤的依然未完全褪去的浅浅的疤痕。
她侧着身看了他一会,然后小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翻身下床准备出卧室。
在她的手快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轻手轻脚地走回到床边。她弯下腰打开床头柜,然后拿出了那个自从他给了她之后就一直被她置放在床头柜里的深红色婚戒盒。
她打开盒子,将那枚属于她的婚戒从盒子的凹槽里取出来。
等她将盒子放回去,关上抽屉,就看到刚刚还熟睡着的人已经轻轻地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半依靠在床上侧目看着她。
“……你怎么醒了啊?”高嘉羡莫名产生了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我怎么能不醒。”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丝沙哑,“要不然不就错过了那么重要的时刻?”
她一听这话更觉羞涩,想要转身开溜:“就是突然想起来这戒指还挺好看,所以想……”
他这时不动声色地下床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笑着朝她伸出手。
高嘉羡一怔,意识到他是想要她把她的婚戒递给他。
祝沉吟接过了她手里的婚戒,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在温暖的晨光下,他将婚戒贴在了她左手无名指的前方,抬起眼眸看她:“可以么?”
记忆重叠。那一晚在滨江的长椅上,他也是这么握着她的手,问她可不可以帮她试戴婚戒。
只是那一次,他们之间还存在隐藏着的隔阂和误解,她还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悲观地以为他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她配合他演假夫妻的戏而已。
卧室里安静无声,她眼睫微颤,在他的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就看到他将那枚婚戒轻轻地推上了她的左手无名指,并将戒指定格在了她无名指的最里边。
冰凉的戒指落入指间,并没有让她产生陌生的感觉,反而让她觉得心里暖流纵横。
她就好像一个荒漠旅人,终于在长途跋涉很久以后找到了一家可以落脚的牢固房屋,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风雨侵蚀。
他就是她的家,她的归宿,她的爱人。
末了,祝沉吟并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的手递到了自己的唇边,在她的婚戒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他抬起头,哑声说:“你不会再把它摘下来了吧?”
虽然他说话的语调和平时如出一辙,但她还是能够从他细微的语气变化里感受到他当时在滨江看着她摘下婚戒时的憋屈和黯然神伤。
这么看来,这个一直以来都显得无比胸有成竹的男人,在她的身上也是栽了不少跟头,偏偏还不能抱怨半句。
她抿了抿唇,故意逗他:“你表现好,我就一直戴着,要是你表现不好,我就立刻摘下来再顺便给你头上开一片碧绿的草原。”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而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戴上了我的戒指,你就被我套住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亲了她一下:“不能再看其他男人。”
“从此以后一辈子就是我的人。”
每说一句话,他就会吻她一口,最开始两个人的气息还算稳定,因为接吻也只是浅尝辄止。可越到后来,不自觉吻得更深了些,彼此的气息就又开始紊乱了。
想着今天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制止这位从一大早就精力格外勃发的男人:“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