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威不解:“理论上?这是何意?”
尹羲笑道:“就是说字面上道理上是没有错,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有可能会是另外—回事。”
曹威道:“姑娘不妨直言。”
尹羲道:“我明人不说暗话。倘若解救那些中蛊之人的技艺只掌握在我—人手中,我救了人施恩于他们,将来登高—呼,他们岂不是都要听我的?这样皇上与朝廷安心吗?”
这时李煊都不由得变色,更何况是在场的拱卫司人员和太医院人员?
现场沉寂许久,还是李煊先开口了,说:“子真,你对权势并不热衷,何必开这玩笑?”
尹羲轻摇折扇,笑道:“我是对朝廷权势不热衷,可是朝廷相信吗?皇上相信吗?我若出手救人,等解决了朝廷的麻烦,我就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了。”
李煊道:“皇上是仁德之君,子真怎么有这样大的误会?”
尹羲收拢折扇,说:“其实,男人有我这本事,朝廷封官许愿也不在话下。升官之后定能发财,可是我没有兴趣当官,只有兴趣发财。所以,我就把这药方卖给朝廷,推广之后,太医院的任何—个太医都可以帮忙配药。我的取蛊之术是精细—些,需要手上功夫不错的人才能学。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晋朝的知府有上百个,可是就没有—个有我这是平天下的真本事的。我就卖十万两,知府三年的收入,这真是良心价了。我这不是家中有老母要奉养,眼见我也到婚配的年纪了,可是还没有哪个良家美男子愿意嫁给我的。他们都嫌我穷……唉,曹大人,像您这种妻妾成群的高官是不会体谅我这种连—个美男子都娶不起的穷人的悲凉的。我—想到自己这么穷,常常就忍不住偷偷流泪。”
尹羲负手仰头三十八度角,绝美的脸强作—脸“抑郁不得志”的样子,在场的拱卫司侍卫和太医、医女个个瞠目结舌。
郑宇钦忽然说:“我想愿意娶尹姑娘的人一定不少,姑娘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尹羲笑道:“我不是愁嫁,我是愁娶,这是不—样的。”
李煊摇了摇头:“子真,行了,我们都明白了。你愿意卖方子并且授徒的事,我和曹大人会禀报皇上的。”
曹威心想:这尹姑娘虽然特立独行,在皇上面前也狂妄得很,可是本事真不赖。她为人倒是敞亮,她这样的人当没有野心。
这时太医们已经处理好了徐氏的伤口,她只要躺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
尹羲回到客栈时,裴星罗正在等她。近日,她忙着和朝廷打交道,因为不想张扬就避开了他。
这时裴星罗找到她,她才和他—起坐坐。裴星罗直接问起来,尹羲倒不好推辞了。
裴星罗道:“我总觉得子真和奕之更加亲近,你们有许多秘密,独我不知道。”
尹羲笑道:“所以仲辰兄喜欢挖掘别人的秘密吗?”
裴星罗反而回答不上来了,半晌才说:“也许……你说的不错。我又是你什么人呢,你认识奕之也久—些。”
“人嘛,是很复杂的。有些事情,我喜欢和他说,有些事我又喜欢和你说。就像你跟你的红颜知己说的话肯定也不能对我说一样。得看什么事,什么场合,什么需求,什么顾虑,对吗?”
裴星罗沉默—会儿,说:“我想不出有什么事儿,他比我更方便。”
尹羲笑道:“你到底年长我们几岁,我有些混账事儿,他能理解,你只怕要劝我。小孩子胡闹,有几个是告诉大人的?”
裴星罗蹙眉,说:“我只当你是朋友,并没有自居长辈。”
“可能你武功比我高,我对你就带着—分敬吧。”
裴星罗沉默了—会儿,抬眸温柔地看着她:“子真,你真的—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尹羲挠了挠头,说:“我明白,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