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凌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尹羲思索了一下,道:“在别人看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作。长安冠盖满京华,包括我在内的世家豪族女子从小学会了士庶有别,众生不平等,长辈教导我们两只富贵眼,一颗功利心,占尽天下之利,却又口称重义轻利。我们这些士家豪族女子被教导把实现富贵功利的希望都寄托在婚姻上,除了一场婚姻之外,我们没有被教导自己真心追求什么人生意义,或者就算有,一般来说也不是被鼓励的。我们大多数十五六岁就成亲,之后事奉婆婆、生儿育女、世家交际会很忙碌,一种麻木的忙碌,过着违心却踏实的生活。我不喜欢那种预定好的虚伪麻木的踏实人生,我不出来看一看这个天下,我又怎么知道什么可以让我从心灵里认同,真心无悔,平安喜悦。”
尹羲在古代已经经历过一回世家豪族小姐,甚至长公主的生活了——虽然她当长公主活得也很出格。她现在既对造反那世的奋斗方向没有兴趣,对一辈子就在古代宅门内和贵族女眷圈子的生活更没有什么兴趣了。
这不是说别的穿越女到正常古代侯门中踏实生活宅斗就是不对了,并无贬低她们的意思,因为遭遇不同。但是尹羲这种历练本事的女人又岂会甘心和她们站在同样的价值观圈子里呢?
公孙凌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女子,他心底的爱慕源于她还是“男孩”时的相处基础,爆发于发现她是女子之后的砰然心动,挣扎于男子本性的欲念,可是这时候发现这女孩还有这样的思想的。
公孙凌说:“不愿当掌门,也是因为我发现我不甘心那一条早就铺好的踏实的路。可是我真心想要的并不是当掌门。”
尹羲问道:“你想更专心的修行吗。”
公孙凌说:“我从小就上了蜀山,生命中只有仙道,我奉行太上忘情,可是我到底想放下什么呢,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我就这样当上掌门,出家修道不过欺骗世人,可是将来定也骗不了自己的心魔。既然无法克服,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
尹羲说:“你还能找到你从前同族的亲戚吗?”
公孙凌说:“我的长辈与同辈都去世了,我的族人晚辈我也一个都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好念的。”
尹羲心想:不是为了亲人,那多半是为了女人,但是面对冰山师伯还是不要去掀人的底好,他又不是她遇上的那些恶心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