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是阿黑跟你要钱去赌,你不给,阿黑不吃也不喝,逼你拿钱给他,你会给吗?”
邵嘉善还没回答,阿黑就急切的说道:“我才不会乱要钱,我阿娘说了,正经人不能跟别人乱要东西。”
阿黑不知道什么是赌,但却一点都不想要邵嘉善的钱。
邵瑜笑了笑,说道:“这是假设。”
阿黑却还在说着他不要钱,似是生怕因此被师弟误会。
邵嘉善却在设想邵瑜说的那个场景,道:“阿黑毕竟是我师兄,他要是用绝食来威胁我,我应该会给。”
“那给了之后,你心里会觉得舒坦吗?”邵瑜问道。
邵嘉善用力摇头,只要一想到那场景,他就会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说道:“若是他做正经事,我可以借给他,但是去赌,我不想借给他。”
“这就对了。”邵瑜又问道:“你应该拿钱给他吗?”
邵嘉善摇头,说道:“这种情况不该给。”
“不该给的钱,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威胁你,你都不应该给。”邵瑜说道。
“可他在绝食,万一他就这么死了呢。”邵嘉善显然内心十分纠结。
邵瑜说道:“真要寻死,一刀岂不是更痛快。”
“爹,您说阿黑是装的?”邵嘉善问道。
阿黑听着这父子俩的讨论,奋力解释道:“阿黑不绝食,阿黑不寻死。”
邵瑜说道:“不要管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要管,不要被他威胁,坚持做你心中认为正确的事情。”
邵嘉善听了若有所思。
邵瑜知道当大夫并不容易,未来会面临无数这样的道德绑架,他也不指望这一次说几句话,就能让儿子完全明白这些道理,但也算是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邵瑜接着说道:“这是阿黑用自己的命进行的绑架,而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他是在用你们的医者心来进行绑架。”
“你们之所以又不情愿又愧疚,就是因为你们本心上觉得自己做得对,但却又因为医者心的缘故,被他的话语误导,觉得自己有所亏欠。”
邵嘉善听了问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邵瑜说道:“你的医者心事跳动的,你就很难不被绑架,你要做的,就是去习惯,习惯自己是大夫,同时也习惯自己是个普通人。”
“能救所有人固然是好,但若是救不了,也不需要过于苛责自己。”
邵瑜从不怀疑邵嘉善的好心,他只怕邵嘉善会被自己的好心所绑架。
邵嘉善此时听了似懂非懂,但却在日后漫长岁月里,用经历的无数事情,去验证邵瑜说的这一番话。
第二日下午,邵瑜本以为过了一天时间,兄弟俩会和好,但两人却每一次对视里,都带着赌气的意味。
原本关系很好的哥俩,一整个下午都没说一句话。
邵瑜依旧不管,任由两人闹别扭。
等到下衙后,他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带着邵嘉善和阿黑去固定地点义诊。
昨日那个伤疤男人,今日早早就等在那里了,看着师兄弟俩搬桌椅,也不曾上来搭把手,口中还在不停的抱怨着。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出诊,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吗?我早上来你们不在,下午来你们还不在,都愁死人了。”
听着男人的这些抱怨话,邵嘉善满心不悦,忍不住回道:“我们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没有什么早或者晚。”
“你们昨天明明知道我要来看病,今天还不知道早点来,是不是故意欺负我?”伤疤男人说道。
邵嘉善嘴笨,说不过他,只能不停强调他们真的每天都是这个点来。
倒是一旁的邵瑜,说道:“知道你等了一天,却不给你看诊,这才叫欺负你。”
邵嘉善和阿黑听了这话,心下只觉得一阵畅快。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