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子凌乱堆在一起,吴丝走到床边,回头向墙角一指,“那里有凳子,束小姐自便。”
随后她慢慢坐到床沿,低头咳了几声,倚靠在了墙边。
她似全不在意这样做是否有失礼节,只顾自闭上了眼。
久到束穿云以为她已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她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死因的?”
那人曾告诉过她,她杀了那两个贱人的手法,绝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她全按那人教她所做,她想不出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束穿云却未答她,前因还不明。
“你叫吴丝?吴林的妹妹?你们是哪里人?”
只见吴丝缓缓点头,她微微睁眼,本已浑浊的眼珠似草木逢春般转了转,“我本名吴丝,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是我爹为我们取的名字。咳咳…”
说着几声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待稍稍平复后,她又接着道:“我和哥哥是南安府人,我爹是穷酸秀才,在家乡以教书为生,虽清贫,一家人却也都在一起。可在我六岁那年,我爹因屡试不第走了歧路,又在十年前,我们那遭了百年不遇的干荒,我娘生了重病,在逃荒路上没了命,我和哥哥也在那时失散了。”
“我以为十年前的相貌与如今相比变化许多,你和哥哥是如何相认的?”
“咳咳,实际上,哥哥和十年前相比容貌上并未有太多变化,也许你不知,只要是骨肉血亲,即便长高了长大了,但你只要见了他,你就会认得他,哥哥来淮阳府那日,我正在街上卖肉,他从我摊前走过时,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我哥哥。
“然后你们相认了?”
吴丝摇摇头,转而问道:“束小姐以为我和哥哥失散后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吴丝这话问的突然,束穿云摇头,“想来很是艰难。”
远离故土,成年人谋生都不容易,更何况弱质幼女。
“也不算,”吴丝嗤嗤笑了,扬起脸,看了眼门外,“你也看到了这处院子,是我干爹留给我的,我在这里生活十年了。”
“张屠户?”
小男孩唤吴丝是屠户的女儿。
“是啊,我和哥哥失散后,流落到淮阳府,因为偷了一个包子,被人当街打断了腿,是路过的张屠户救了我,认了我做干女儿,所以,只除了初到淮阳府过了段苦日子以外,后面的日子也算安生。”
这话怎么听都是好话,但束穿云却莫名的觉得吴丝话中带了嘲意,也不知是她多疑还是…
“你当时为何没和哥哥相认?”
亲兄妹失散多年,乍一相逢,应是喜不自禁,当场抱头痛哭才是。
“我偷偷跟着哥哥,知道了他住何处后,我便回去做了一件事,呵呵,只有做了这件事,我和哥哥才能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