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去别院时烟雨朦朦,回城时依旧细雨霏霏。
元泊带人先行一步回了城,而束穿云和园子进城后并没有回南城的束家,而是直接去了杨府。
“云姐姐…”
九曲回廊下,束穿云正背靠着廊柱,把玩着手中的草绳,雨丝如密滴滴混入园中的池塘,几只鱼儿跳跃着蹿出水面喷着泡泡。
杨守衣举着一把青色油纸伞从廊外走来,看到束穿云,眉间不自觉便透出几分欢喜。
她收了纸伞交到身边丫头手中,撩起裙摆,迈着碎步走到束穿云面前。
“守衣,”束穿云扔了草绳,用帕子擦拭了双手,站起身,温和笑道:“你来了。”
“昨日接到姐姐的口信,我便让人问了,”杨守衣已开始替母亲管家,几日不见,眉眼间便多了几分大方自信,说着她稍稍向一边移了移,露出身后的人影,“她就是阿秀,应该是姐姐要找的人。”
站在杨守衣身后的,是个和杨守衣一般年纪的少女,她身穿褐色圆领衣衫,皮肤黝黑,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手上皮肤干燥,看样子是个做惯了粗活的。
“云姐姐,你先问她话,等会我再来寻姐姐,”杨守衣极有眼色,知道束穿云有要事询问阿秀,故主动带人离开了。
“你就是阿秀?”束穿云来到阿秀面前,柔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婢子正是阿秀,”阿秀微抬下巴紧抿着唇,让束穿云很容易便看清了她的相貌。
“别紧张,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吴林的事情。”
杨家自出了上回的命案后,对下人的管束也变的严厉,轻易里,下人是不能出门的。
所以,从一开始,束穿云便不曾怀疑过阿秀是杀人凶手,况且,阿秀个子娇小,搭眼一看,束穿云就知道她的脚比自己的小上许多。
“呀,小姐是说茶山村的吴林哥哥?”
阿秀毕竟出身乡间,小时不受约束自在惯了,如今虽在杨府做事,但性子里却依旧天真活泼。
“是他,”束穿云点了点头,“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啊,”阿秀一听要问吴林的事情,心防瞬间松了下来,“婢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吴林哥哥出什么事了么?”
“你是如何得知他考上了秀才?他有没有关系亲密的朋友或是亲人?”
束穿云并没有回答阿秀,她不想撒谎欺瞒阿秀,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有一回婢子去铺子里做事,正巧遇到了吴林哥哥,婢子听到和他一起的同伴唤他吴秀才,婢子这才知道他考上了秀才。”
阿秀又歪头想了想,“吴林哥哥有没有朋友我不清楚,他和同村的橘子取消了亲事后,和谁都不来往了,不过…”
阿秀皱着眉头似在回想,“婢子记得小时候听他提过一回,他好像有个妹妹,在逃荒的时候失散了。”
……
直到回到束家,束穿云还在想着阿秀的话。
妹妹,吴林原来还有个妹妹,他离开茶山村,要去投奔的是否就是这个妹妹?
只是,这个妹妹年岁几何,相貌如何,家住何处,似又无人能说得清。
也不知元泊那边打听的怎样了?只希望还有新的线索。
……
知府后院,夜幕四合,湖水轻荡在烟雾中辨不清模样。
晓风楼二楼,有两人凭窗对弈。
“束家的小姐长的很美?”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美髯白面,清雅无双,言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指中正夹着一枚白色的棋子,随手按下一子。
元泊手执黑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放在了棋盘上。
“父亲何意?”
中年男人又落一子,白子成围拢之势,黑子顿失大片。
“泊儿刚刚是要去束家?”
元泊看着棋盘上渐落下风的黑子,捏着手里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