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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要攻入长安的消息并未传开,城中百姓还将远方战乱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偶尔好奇为何城门上增添了几倍的驻兵。
然而皇上携带嫔妃和六军将士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长安百姓和官员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瞬间人心惶惶要去寻个说法,京中早有和叛军里应外合的乱党,顺势打乱了皇上出逃的计划,一部分人未能成功离开,被迫留在了长安。
容昕薇和赵贵妃便是其中二人,容昕薇在宫中又是摔又是砸,满口刁民混账地破口大骂,可惜这些都无济于事。皇朝空荡,上朝的官员从百人到不过二十,已然是气数已尽。
在一番动荡后,依然留在京中的还有一批官员,之前坚持上朝的也有他们。容臻哭丧着脸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身旁的一位臣子正在为他想对策。
如今被困长安,也没有那么多礼数可言,容莺无奈去找人打探常山郡的消息,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梁歇。
几个朝臣都没有穿朝服,一个个唉声叹息地站在那儿,唯一一个穿着朱红官袍的人便十分显眼。
容莺看了那人一会儿,容臻注意到她,出声道:“皇姐怎么来了?”
梁歇回过身,向她行了一礼。
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衣袍上不见多余褶皱,即便是面对与自己定下姻亲的公主,他的目光依旧恭敬有礼,没有半分令人不适的打探。
容莺这才明白穆桓庭说他清直廉正不是作假,梁歇这个人就长了一张忠臣清廉的脸。俊眉如锋,面容冷毅端正,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
她觉得自己这么盯着人看似乎不大好,于是转而去看容臻,问他:“叛军现如今到了何处,李将军的援军呢?”
此次父皇南下,就是因为让李将军带领大军去抗击突厥和叛军了,朝中兵马不足,不知叛军人数,万一不敌被擒可就是彻底灭国了,因此才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倘若能撑到援兵,也许真的能救长安于水火。
梁歇答道:“北方常山郡赵太守坚守,暂时无碍。城中有禁军三千人,太尉府亲兵一千人,镇北将军府五千将士,加上各府兵卫,守城将士共一万一千人,李将军扔在抗击突厥。”
一万一千人守长安。
容莺面色微沉,片刻后又问:“长安粮草富余,可若是京中人心不稳,有燕王内应该如何是好?”
“这还用说,当然是杀!”门口闯进一人,面色阴寒,语气愤恨,似乎要将谁咬出血一般。
容臻身子一抖,忙问:“三皇姐怎么也来了?”
容曦斥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抖什么抖!长安城交到你手里不如一把火烧了。什么狗屁燕王,来便来了,从今日起封死城门,各处派精兵看守,有异动立刻禀告。有任何人敢说出降城逃脱的话,立刻拖出去乱刀砍死。”
她是昨日才知道离京的消息,原是父皇根本就没想着带她一同走,因为赵勉任军器监,倘若守城,他绝不能离开,而她也被强迫留下陪赵勉,心情可谓愤恨至极。
容曦吩咐完,注意到一旁面容冷峻仪态端正的梁歇,稍缓和了些,挑眉问道:“你就是那个进士第一甲的梁歇,容莺的未婚夫婿?”
容莺听到后面半句,羞愧地撇过脸,不敢看梁歇的表情。
哪知他神色如常,听到这句也没什么反应,就像在应答什么策论般的语气,答道:“正是下官。”
容莺不知道怎么面对着突然塞给自己的未婚夫,连忙说:“三姐姐,我先回宫歇息。”
容曦现在正是心情不快,逮住谁就咬谁,听她还想休息,立刻不满道:“你还睡得下去?梦里城破,被人砍死了都不知晓,竟然还想着去睡?”
“……”容莺和容臻对视一眼,低头一声不吭等着容曦训斥,一直到她出够了气,袖子一甩愤愤地走了,二人才抬起头来。
梁歇一直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