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识一眼注意到了覃绥安,少年在队伍的正中间,是名副其实的C位。
之前听说过他的正装领带借给别人结果被弄丢,于是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戴了自己的领带的人。
虽然他已经极力还原学校领带的正红色,但由于质感和调色的差别还是显得非常瞩目,就像一群火锅店的临时经理里出现了一个斯文的正经老板。
少年本就气质矜贵,后背挺得笔直,仪态也完美的无可挑剔,千白来块的西装靠人的修饰看上去上了一个档次,成功勾勒出了覃绥安的宽肩窄腰长腿。
他今天也带着眼镜,远看多了一丝书卷气,很有禁欲的味道。
其实一中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就算五官上有欠缺也完全可以靠气质扳回一局,在这样的人群里,覃绥安依旧瞩目。
宋修白知道覃识坐在那里,上台之后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他的视力不差,空军招飞也绰绰有余,于是看到了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覃绥安。
即便舞台上的灯光璀璨,少年的眼神还是无可避免地暗了下去。
今天是颁奖典礼,也算是一个“庆功宴”,气氛没有过分地庄重,主持人在介绍为优秀毕业生颁奖的嘉宾的时候还卖了一个关子。
“他是我们一中杰出的校友,还可能是在坐各位未来大学的学长。用‘年少有为’这个词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母校发展,成功促成了奖学基金的成立。”
覃识对一中的校史不太了解,自然单凭这几句猜不出是谁,于是偏头问骆艺。
骆艺想了想,年少有为的杰出校友一中有很多,但是成立奖学金的,不就那么一个吗?
齐之行齐先生啊。
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忙人,还沽名钓誉地回母校颁奖。
骆艺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了“齐之行”三个字。
覃识“哦豁”一声,没有太当回事。
主持人也已经说出了这三个字,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齐之行在富家子弟中代表权势,而在普通学子中他也代表着超出常人的学习能力、经济头脑和胆识,很受一中各个学子的尊敬。
齐之行半欠身地鞠躬登场,看上去倒是平易近人。大约是为了呼应母校的正装校服,他今天也做黑西装红领带的搭配。
只是无论是剪裁还是用料,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这样的人物气质不必多说,也绝对是能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叫人看了一眼就难忘的。
覃识原本看的饶有兴味,慢慢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齐之行那根领带,和覃绥安戴的怎么一模一样。
她原先是见过齐之行的,遥遥一望没有仔细观察。
如今却发现了不同寻常。
那双天生上挑的狐狸眼,看上去薄情又杀伐决绝。
狐狸眼有这么常见吗?
覃绥安是,齐之行是,之前在校门口见过后来和覃绥安一起打篮球自称“坏男孩”的那个男人也是,甚至齐博征似乎也是。
台上还在顺利地进行颁奖,齐之行为人低调,上台颁奖大约也是出于学校盛情相邀实在难以推脱,并没有发表讲话。
覃绥安这个小状元自然是作为压轴。
太像了,不仅仅是那双狐狸眼,就连鼻梁起伏的弧度都出如一辙。
原先各自看还没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如今站在一起却是一目了然。
虽然两人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但覃识还是注意到齐之行悄悄拍了拍覃绥安的肩,这个举动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
突然间,久久不肯露面的齐家三公子,那枚无故给她过于珍贵的镯子,还有在校门口见过后来和覃绥安一起打篮球自称“坏男孩”的那个男人,齐家宴会后一夜未归的覃绥安,同时拿下七百多分的齐三公子和覃绥安,太多太多悬而未决的一点此刻都拼命地涌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