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猜到是特地排出时间去参加覃绥安的家长会了。
她姐姐平时和养子覃绥安相处淡漠,但作为单身母亲还是很尽职尽则的,吃穿用度无一不考究,教育上面也是亲力亲为。
覃识是覃母老蚌生珠的晚来子,和大侄子覃绥安一个年龄,于是覃问大多数时候都是把她的那份一同包揽了,覃父覃母在幺女的照顾上面相当轻松。
“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尽管已经猜到原因,覃识还是相当鸡贼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覃问平稳地松开离合,但是又是市中心又是放学时段嘛,培雅校门口相当拥挤,也开不了多快。
“今天晚上一中要开家长会,一会吃过晚饭我就过去。”
覃识配合地“嗯嗯”两声,说:“我也听说啦!好像还请了志愿填报方面的专家来做讲座呢。”
覃问偏头看了一眼比自己小了二十三岁的妹妹。
大约是因为害怕晕车,她眼睛直视前方,下午的太阳收拢进她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皮肤白皙,嘴唇殷红,十八岁婴儿肥已经消退了,但她看上去依旧像个孩子。
她自以为藏得很好,事实上小心思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
覃识装作一脸羡慕:“到底是一中啊,资源比我们好了不只一点点,要是我也能听听这个讲座就好了。都说大学好不好,一半看成绩,一半看志愿嘛。”
这么快就藏不住了,覃问勾了勾嘴角:“回来让绥安说给你听。”
覃识天生擅长撒娇:“不要嘛,他才没这个耐心。”
事实上,覃绥安对她最有耐心了,她在大侄子面前说一不二,哪有覃绥安拒绝的选择。但是这个时候得反着说。
尽管知道覃识不怀好意,覃问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顺从幺妹,毕竟是母亲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讨债鬼,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能让她开心就是了。
她配合地问:“那阿识想怎么做呢?”
轻易得逞,覃识没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虽然距离不远,由于堵车,覃问和覃识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覃识难得吃饭吃得这么快,往常都是和喜欢小酌两口的覃父一起最后下桌,今天却第一个放下碗筷。
不仅如此,她还要拉上才难得回家吃饭的二姐覃听。
上楼的时候还不断地催促身后紧跟而来的覃听:“二姐快点!”
覃母望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个身影,问:“阿识又在打什么主意?”
覃问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汤:“不是什么大事。”
覃问年纪已经不小,行事也稳重,她的话自然可信,覃母于是不再过问。
一中的家长会六点半召开,六点的时候,南门前的停车场已经鳞次栉比。书写校名的石碑背后是启蒙女神的铜像。
启蒙女神一手举白蜡,一手托地球,几何状的身形袅娜,眼神坚定。四周是圆形喷泉,照理来说喷泉五点半之后就会停止工作,托了家长会的福,此刻水柱依旧变换着阵列,在启蒙女神周围洒出一片氤氲的水汽。
高三的气氛本就不太活跃,由于即将召开的家长会,更是死气沉沉。
一中开的家长会向来都是,号召家长不断收紧再收紧,榨干最后一滴空余的时间。考的不好要挨骂,考的好也要挨骂,绝不让一个学生笑着经过启蒙女神像身旁。
作为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这一次一中不再将学生和家长分开进行教育,而是共同在教室分析完成绩之后前往报告厅聆听讲座。
对学生而言更加杀机重重满怀恶意!
四月中旬的夜凉不足为惧,多数教室窗户大开,大片大片的新草气味扑簌进来。
骆艺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转笔缓解焦虑,原本她还可以和覃识聊聊天,但是一个小时前,覃识就和她失去了联系,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