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确实够了,反正她不吃不喝不玩不闹,只要有个坐的地方就好,现下不行,因为有了他。
他是个爱享受的,吃喝玩乐一个不能少。玄朱似乎也知道,没有放他下来,就这么兜着他,撸起袖子缚上绑臂,勤奋地开始收拾。
屋里打扫一番,地上,墙上和顶上,一尘不染才罢手,然后铺木质的板子。
因为他喜欢躺在冰凉的地面歇息,完全展开四肢,整个呈现‘大’字型瘫着。
以前在一寸方船上都是这样,后来去了学海无涯舟,在房间也是如此,玄朱重新给他铺的板子,干干净净都是新的,所以他躺的肆意。
回了她的老家,不能比原来还差吧?
玄朱将整个凹凸不平的石砖都磨了磨,整齐后地面都覆了一层木板,廊下也收拾过。
院里的野草拔掉,种上花草,一侧廊下开凿出厨房,又建了个凉亭,还是因为他喜欢躺在凉亭看风景,趴在凸起的宽椅上看甲板上的弟子们习武和活动。
大概想着长住,完全按照他的爱好搞得,她自己没有喜好,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他了吧?
所以他舒服就等于她的爱好满足。
阙玉没有大意的叫玄朱挖了个池塘,他可以趴在凉亭下看鱼,凉亭里铺了厚厚一层凉席,周围下了结界,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当初在学海无涯舟下的就是这种禁制,可以叫他更自在,不用担心被人指指点点。
玄朱全部搞定后已经一个下午过去,晚上套着她那件可笑的兔子围裙,一丝不苟的挺着背,束着绑臂开始做饭。
照例是他喜欢的小鸡,有炒小鸡,炖小鸡,还有烤小鸡。
她在忙活,阙玉这个废材就倒在廊下,闲着无聊给她制造麻烦。
他滚到玄朱脚边,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稍不留神就会踩中他。
然而玄朱好像脚下长了眼睛似的,无论他怎么靠过来,如何滚,她就是能准确无误的绕过他,连他一根毛都没碰掉。
阙玉几次没有得逞,自觉无聊,挺起身子刚要离开,玄朱的菜已经出锅,挨个盛在盘子里,盘子又放在大托盘内。
单手端着,单手从背后绕到他腋下,熟门熟路卡住,将他整个人提着送到屋内。
阙玉坐在凉席上,狐狸尾巴摇的欢快,一双狭长的眼愉悦地瞧着面前特意为他兽身打造的矮榻,微微直起上半身,刚要不客气的上爪子享用各色美食,也好久没尝过,感觉玄朱好像又进步了,也才勾了小小的鸡肉块而已,外头突然下起雨来。
哗啦一下,像一盆水浇下来,一下子下的很大很大。
阙玉一边将爪子上勾的肉块吃掉,一边愣愣的看着窗外。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这间堂屋的摆设,和门口廊外下的雨,都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爹爹坐在门口,娘在屋里逗他,他那会儿还小,玩不了多久便累的倒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娘用秀气的脚丫子踩上爹的肩头,顺着他背后的蝴蝶骨一路往下。
太过分了爹便会将那只作恶的脚脚抓住,娘铃铛一样的笑声蓦地在屋里荡开,震的他瞪了瞪眼睛。
然而实在太困,他到底还是睡了过去,在明艳的火旁,安心又舒适。
现下玄朱的这处住宿给了他同样的感觉,叫他打心眼里放松,又或者说,其实只要玄朱在,无论在哪他都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一寸方船他待的很乐呵,学海无涯舟也不遑多让,这里更是得劲。
阙玉舔了舔爪爪,落地走到玄朱身旁,亲昵的蹭了蹭她。
其实狐狸很粘人的,胆小谨慎只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一旦认定了那个人,恨不得跟对方永远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