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不是要用补剂吗?哪种?”
聂城迟疑指了指二层一只瓷瓶,“两丸,吞服。”
水就在桌上,孟昕倒在杯中递过去,又将取出的两丸药放在聂城伸出掌心,“先吃,再用饭。”
指尖拈着药丸,触到手心。
这不是幻像。
聂城反手一把握住孟昕,“你……”
“吃过药我再跟你讲。”
孟昕将差点被他大力脱手的药丸紧紧握住,挣脱开后,放到托盘上退开半步说道。
人是对的,药箱也是最早那只,药丸入腹,升腾起一股暖意,做不得半点虚假。
既然她要说,聂城便盯着端来的食碗,一动不动。
本想交由聂城自己来用,但看到他微微蜷缩的五指,因精力不济勉强支撑坐住的身体,孟昕轻叹一声,拖了椅子坐到对面。
喂肉粥的时候,孟昕将自己被鉴钟传送入异地的事情捡他能理解的说了。
去往澄海大陆,完全是个意外。
她并不是预计好,也不是故意要逃,只是恰好鉴钟吸收的镜粉到达了这个节点。
不仅是她去了,小回也一样,若是早估算好了,哪需要多带这一人。
“你是没有打算去这个叫澄海的地方,但你也有目的。”
聂城略吃了些,听她狡辩也听够了,推开递到嘴边的勺子,“我在皇宫内找到了先行者留下的部分资料。之所以建立鉴钟,往其中投入大量镜粉,全都是为了回到他来时的那个地方。”
孟昕所做的,跟先行者的做为没什么不同。
她一样大量搜集镜粉,一样全投进了鉴钟台中,当天高台上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将他投入狱中的确凿罪证。
“我不知道会连累你。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触发了鉴钟传送,我不辩解。”孟昕低头。
她只是想离开,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一系列的问题。
上一世没有过的,她如何能预料得到?
包括跟聂城的关系,也是让人不解的未知。
这一世发生的很多事情,只要与他相关,有时候就不仅仅是利益的权衡。
有时她也为此苦恼。
就比如这次下来。
在聂城这里寻求合作,当然比借助二皇子力量要强。
但这份合作,不可能是双方达成目的,就一拍两散的。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没这么简单。
“所以你现在回来,是想做什么?看我过得有多惨?”聂城已完全将情绪压制下来,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
孟昕本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甚至气急了拿碗盘砸她,都决定不躲闪。
现在面对这样平静的聂城,反不知该做反应。
“我是来帮你的。”孟昕犹豫着,想碰触那只握紧的拳头。
可聂城手一扬,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又不是医师,能帮我什么?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聂城转头。
“我知道你在牢狱里,吃了不少苦。这都是因为我……”
“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把自己抬得那么高。”
聂城望着前方,“不过是那些人落井下石,硬找出来的由头罢了。谁能证明你是我的人,名是你自己报的,你出场时,我还上前拦阻过,若是按他们所说我是蓄意破坏鉴钟,我总该替你行个方便吧。”
“但是……”
“将我关进牢中的,是荣家那帮人。不管有你没你,他们总会朝我下手,大可不必将所有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你说的澄海大陆,若能回去就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走了就别转头。”
从孟昕坐的位置看过去,能瞧见这个男人每说一句,都轻咬住下唇,很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