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秋微微蹙眉,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仔细想了想后,道:“…我有一个问题?”
“嗯。”君泽轻应。
夏秋秋问:“我为何会在这里,我应该倒在了蓬莱阁大殿门口才对。”
君泽也问:“师伯还记得梦中的事吗?”又不记得了吗?抱他,亲他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夏秋秋缓缓道:“可那不是梦。裘千金要夺舍于我,我亲身经历了他所有的过去,他也是个可怜人……若当年我带他回了墟蜃,该多好。”说起这些,夏秋秋就更难过了,她站起身来,往窗边去了,她想透透气。
到了窗边,夏秋秋发现,“下雨了。”
君泽也到了窗边,也道了声:“下雨了…”能和她一起看雨,他觉得欢喜,便打算暂时不计较她不记得亲他、抱她的事。
夏秋秋疑惑道:“他们怎么跪在雨里?”蓬莱阁很大,“长清净”很高,可她看的到,道修结出金丹后,除了有比凡人更长的寿命,更有见微知著的本事。
君泽沉声道:“他们想被原谅。”雷劈在冷厉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她为了救他舍弃了仙途。他恨今天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可又想要原谅,若他们真的出事,罪孽积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如何承受得住,只怕这一世要落得不得善终,年少早夭。
月晞竟还用生身父母的事骗他,若非借着她飞升顿悟的仙光,他看到了众生一念,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无论多紧迫的理由,不先救父母,就是不孝,若父母因他狠心不救出事,他这一生又当如何。
夏秋秋侧眸看向了君泽,问:“他们犯了何错?”她想,他一定是在说大话,虽然他是男主,很厉害,可他有本事杀了这些人,不一定有本事让这些人跪下。
君泽侧过脸回应了夏秋秋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他们想杀我。”
夏秋秋微微一怔,而后别开了脸,缓缓道:“那确实应该跪着。”她因为心虚而害怕,因为她在做裘千金时,为了变强,杀了很多人。比较起来,她和跪着的这些人并无不同,甚至比他们还恶劣,因为他们只杀一人,而她灭人满门。
“今日之事是西域昆仑的宗主冷厉带头吗?”夏秋秋的目光落在了被雷劈得通透、躺在亭下不醒人事的冷厉身上,他身旁盘腿坐着冷忏,她头发散乱,脸上有灰,看起来分明也遭了雷击。西域的弟子们立在雨中,围着亭子,合力向他们渡灵。
君泽点头,沉声道:“是。”
夏秋秋再一次侧眸看向了君泽,挑眉道:“走,今日天赐良机,我们去杀了这个畜生。”
原书中冷厉一心想夺玲珑玉,坏事做绝。男女主福泽深厚,自然没被他弄死,可炮灰夏秋,和小炮灰洛云帆就没那么幸运了,夏秋差点被他要去了半条命,而小炮灰洛云帆被他引入了昆仑黑水池,死于百鬼撕咬,尸鬼无存。
原主夏秋恨极了冷厉,也想杀了冷厉为洛云帆报仇,可仇没来得及报,她就被君泽一剑穿心,草草结束了一生。
君泽看着夏秋秋神色轻松地说出杀人的话,心中苦涩。
夏秋秋看到君泽眼中的拒绝,很明显他不愿意。可是冷厉必须死。
夏秋秋看着君泽的眼睛认真道:“杀了他,将他的灵力也夺了,今日,岂能白忙一场,你该是化/神期了。”
君泽眼中有了泪,他看着她,轻轻摇头。他要她长命百岁,要她万世太平,他不愿她背上杀孽,坠入无间。
夏秋秋见君泽善良,厉声劝说,“血债就该血偿!今日是你我师徒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可倘若你我今日背运呢?!”
君泽缓缓道:“弟子认为当着昆仑弟子的面杀了他们的宗主恐有不妥。不如我们这样,让左师伯主理此事,逼着仙盟表态,然后将冷厉交给蓬莱阁处罚。”
这个提议是很好,合情又合理,可冷厉这个人实在可怕,未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