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以大哥的资质将来或许有机会渡劫成仙,可杀人过多,孽障缠身,如何成仙。儿子自认资质平平,将来在这一方天地有所作为已是三生有幸,儿子求父亲疼爱。”裘千金伏地跪着。
裘仞低声笑了,道:“你这孩子倒是看得通透。想去就去吧。”裘仞掷下了一柄寒剑,道:“拿去用,用得好了,它就归你。”
“谢父亲。”
万劫不复如何!孽障缠身又如何!他裘千金不惧!
这是他唯一的路!
裘千金在南洲小洞天的藏书阁里不眠不休看了三天的书,然后就随着南洲小洞天的弟子一起出发了,今日他们围猎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
弟子们皆穿夜行衣,黑布蒙面,唯有裘千金穿着锦衣,堂而皇之地站在人前。
旁的人尚有退路,他没有。
“公子,该动手了。”身旁的人提醒。
裘千金从束袖上解下黑色的布条蒙了眼睛后,提剑上前,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没有恐惧,没有愧疚,只是——杀!
当剑刃划破皮肉,发出扑簌声,他觉得兴奋。他脑子想的是下一次如何挥剑,可以更快让对方倒下。
都倒下了,裘千金站在尸山血海里,鼻尖是浓重的血腥气,他身上沾了很多血,分不清是旁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安静站着,脑子是空的,脸上是笑的。
“公子,都处理好了。”
裘千金从虚空中拉回思绪,他解下了蒙眼的黑布条,他整张手血淋淋的,血沿着指缝往下流着。
“脏。”他觉得脏。
可只是一张清净符,他整个人就恢复干净了,手掌洁净的不染纤尘,他不禁怀疑刚才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可晃神只是一瞬间的,因为从修士胸腔中挖出的金丹还带着血热,装着金丹的盒子淌着血,他再次施下一道洁净符。
裘千金再次抬起了脸,他看得是月婵在的方向。可他抬起脸后,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来人生的极俊,就是比他也是绰绰有余,一张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一张不怒自威的寒霜面。
裘千金仔细想了,可却没想起他是谁?
“我不杀你,快走吧。”即使被撞破杀人,他也不打算杀人灭口。
君泽来时,夏秋秋正在杀人。
他远远看着她,湿了眼眶,不止为夏秋秋,也为裘千金。
他们三人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他也共享着裘千金的情感,也看到了裘千金所有的过去,他也同样恨极了裘寥、裘仞。
夏秋秋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要想救她,必须先解开裘千金的心结。
君泽使用隐身符消失在了裘千金的视线里。
君泽消失一瞬,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裘千金的心头,他细细品味后,惊觉那居然是悲伤。
为何看着他消失会觉得悲伤,就像是丢失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心中忽然空了一大块。
他到底是谁?
裘千金愣在原地很久,然后才捏了一个指诀回家。立在紧闭的朱门前,裘千金迟迟不敢迈步,那夜之后,他就不能再坦然面对月婵。
他怕她唤他郎君,可是不唤他郎君,又该唤什么呢,她现在是他的妻子,还在为他孕育孩子,他的孩子。
裘千金终于还是抬起了手,可门尚未推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轻唤。
“裘千金。”君泽扮做了夏秋秋的模样,用着她的声音。
裘千金回过了头,闯入眼帘的是一位明艳无双的女子,她的眼睛澄澈如湖,杏粉的薄唇上扬,她笑着道:“终于找到你了。”
“夏秋?”多年不见,她变了模样,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他急忙将手中装着旁人金丹的木盒收进了怀中。
君泽没看到他的动作般,满脸洋溢着找到人时的喜悦,他道:“我下山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