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要茶喝,婷婷现在不敢惹他,躲得远远的,晓莲为他端过茶去,斩凤仪含笑多看了几眼,问道,“你就是晓莲啊,害得楚狂和项君若日日挂念满世界找。”
晓莲浅笑,唤他斩大哥,斩凤仪躺在床上懒洋洋不肯动,伸手要晓莲扶。晓莲于是扶他起来,拿个垫子给他垫在背后,斩凤仪很舒适地接了茶,呷了几口,递还给晓莲,顾自依着床头往窗外。
窗外是荒芜的野草,横七竖八的尸体。斩凤仪静静地看着琵琶女飘起来的衣衫斜挂在矮树的断枝干上,像风筝一样飘。
他的唇角有几分冷笑,他看着跌落在地上的胴体失去了光洁的颜色,变得灰黑,她的头发还高高的扬起,像极了伸开的凌乱的手臂。
斩凤仪是不怕见死人的,无论是在斩家还是在问鼎阁,他从来不曾畏惧杀戮。可是今夜他盯着琵琶女的尸体看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她人都死了,能怎么样?
斩凤仪转瞬去看箜篌女,箜篌女仰躺在地上,唇苍白,眼紧逼,但是眼角已经流出血来,流至鼻翼。
斩凤仪靠着坐的身体一下子绷直,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屋里人都感知了他的变化,齐齐看向他,冲到他身边,向外看。
楚狂道,“怎么了?”
斩凤仪握紧了拳,几乎跳起来,压低声音叹气道,“糟糕,伏尸蛊。这两具女尸一旦跃起来就糟糕了,我们就克制不了了,趁现在她们眼角的血没流到嘴角,快,让开!”
斩凤仪火大地拨开人群,从窗户冲到外面去,楚狂转头问杨九翔,“什么是伏尸蛊?”
杨九翔道,“种在活人身上的蛊,会在人死后快速地成长,转而控制死了的人,杀伤力会是生人的两倍。”
楚狂心一紧,“怎么破?”
杨九翔道,“中伏尸蛊的人死后眼角会流血,其实是蛊虫吞噬人五脏六腑的排泄物,一旦血流到嘴角,说明蛊虫成长的时间到了,成熟了,会控制死了的人,继续害人。”
楚狂翻身从窗户跳出去,斩凤仪已经冲到离他最近的箜篌女身边,伸手点中她全身的穴道。楚狂惊怖地看着,所有被点穴道附近皆有蛊虫在肌肤下蠢蠢欲动。
斩凤仪吼道,“看什么,快去点中那边那女人的穴道!”
伴随着斩凤仪的吼叫,屋里传来一阵尖叫,斩凤仪和楚狂回头一看,琵琶女竟然已经站了起来,肢体僵硬,闭目,乱发,眼角垂下长长的血红色液体,直至唇角。
斩凤仪和楚狂全身的肌肉皆绷紧起来,起身怔怔地对峙琵琶女。
琵琶女灰黑的玉足轻轻踩过凌乱柔软的野草,一步步,走过来。她半仰着头,嘴角带着殷红的血,在笑。
斩凤仪吸了口冷气,楚狂侧首问,“怎么对付,你知不知道?”
斩凤仪冷冽道,“伏尸蛊成,谁晓得怎么对付,硬拼吧,今晚上怕是活不了,想不到你我这回要并肩战死了,生不为兄弟,死倒在一起!”
楚狂冷哼道,“先别死了活的,伏尸蛊发作,就没办法控制?”
斩凤仪道,“控制蛊毒,对李安然或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你我,是不可能了,那杨九翔学医时间短,怕是也没接触过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楚狂道,“只能硬抗吗,她人已经死了,她靠什么判断敌手?”
杨九翔已经闯了过来,见箜篌女被点中的穴道已经岌岌可危,蛊毒似乎即将冲破限制,连成一片,当机立断,扔了个火折子在箜篌女身上,很快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楚狂指着琵琶女道,“扔在那女人身上管用吗?”
杨九翔道,“不行了,那女人蛊毒已经发作,再也不怕火,这法子不管用了!”
箜篌女一燃烧,琵琶女突然全身战栗起来,似乎她们是亲姐妹,她们身上的蛊毒也是血脉相连的,她不停地战栗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