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死。
即便我们,一起死,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看我们背后的那只翻云覆雨的手。
我毫无怨尤。他爱是谁是谁。或许作为棋子我们本来没有意义,可是两个棋子相爱,就有意义。
世间千千万万的利害,抵不过,我爱你。
爱你。知道吗?所以小傻瓜,你别跑。
燕儿你喷了一口血。□突然,血流满衣。
血花在飘飘扬扬地下降,燕儿,我的妻,你倒了下去。
就知道,你最怕寂寞。何况是那漆黑幽冷的黄泉路上。所以,我陪你。为夫我,陪着你。
李安然冲上去伸手揽住倒下的楚雨燕。她喷出的血,纷纷扬扬地落,落在他的黑发间,落在他的白衣上。
楚雨燕倒在了李安然的臂弯。□在不停地流血。小腹突然不疼了,孩子,已经死了吧。
孩子死了。他还是冲过来抱住。
楚雨燕的心突然平静。很静,很静。
静得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只有那个男人,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他温柔和煦地笑。
他还在温柔和煦地笑。笑容溢满了他深沉晶亮的眼睛。
楚雨燕像被掏空了心,傻瓜,他真的跟了来,抱住自己。
不知道吗?我说了,是试情草。
你知道了,怎么还这么傻,还跟来。
你是惯用暗器的,你了解这种毒。你的反应和判断,比我更敏锐更冷静,断不会是一时的冲动吧?
没人会拿性命来成全一时的冲动。你是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可以瞬间判断利害得失,你不是小孩子。
我的相公,平日里我老是害怕你不够爱我,现在我希望,你不这么爱我。
我甚至希望,你从来没有爱我,我甚至希望,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如果爱我,需要这么沉重这么高昂的代价,那么相公,我希望你,不要爱我。
何必呢?你现在已经名满天下,你有机会做得更大,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权倾天下?
你完全可以,再娶个女子,她会再给你生孩子。
她或许比我更美丽,这天底下从来就不缺年轻美貌的女子。
你养精蓄锐,将来杀了面具人,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在我每年忌日的时候烧烧纸,没有一个人会说你薄幸。
所以你何必,何必和我一起死!
何必呢,天地为逆旅,万物皆过客。我们不过偶尔做个伴,你何必一定给我这么多!
我活着的时候你对我好,我就已经很快乐。你与我同死,你知不知道我内心的悲楚,淹没了我们相爱的快乐!
我拿什么可以回报你!李安然,你痛惜地在一旁看着我,不管我,我真的,不会怪你。
可是谁让你,谁让你冲过来,谁让你抓狂地抱住我,谁让你,谁让你这么做!
谁,谁让你这么做。我的相公,我第一次知道,爱,撕裂了肌肤,侵蚀了筋骨,摧毁了心肝,让我悲欲绝,恸欲绝,乱欲绝!
燕儿倒在我的臂弯里,她一下子变得很轻,轻薄欲碎。
她不知道她的七窍在流血。她不知道她现在全身都是血。
看到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黑,那么亮,那么美。乃至,还那么清澈。
她的眼里流出的不是血,是泪。
她哭了。为什么哭。
我紧紧把她抱住。抱住。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最初的承诺。乃至,无关情爱。
我自己的女人,为了给我生孩子,她七窍流血,要死了。她身子轻了,血要流尽了。
我作为男人竟然那样的无能,能够给予她的,仅仅是我的拥抱。
我还能给她什么,她跟着我,放下了血海深仇,她跟着我,不去做被人操控的木偶。
知道吗,做玩偶最起码是安全的。是我从面具人手里把她抢过来,她不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