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无时无刻不鲜活。她从来都是如初的如斯的鲜活,只是那个男人爱上了别人的鲜活而已。
他出轨,其实并不是她的罪。
而情爱也是相互的。项重阳不再爱,聂云初也已不再爱。
如果一个男人爱慕外面的无边春色,你一个人,为了收敛他的心,搬弄出万种风情,弄得自己人不人我不我,心力交瘁。
那样的男人值得你那样做吗?何况再出色的一朵花也不可能代替无边春色,他要走,还是走。
师父是让她留,可是聂云初,她留也不留。
女人的爱没有那样卑微。我还是我,当年你爱上的是这个我,今天你抛弃的,还是这个我。因为男人的善变而改变自己,聂云初她是不屑的。
她一定是个有风骨的女人。项重阳变了,她不哭,不闹,不仇恨,不讨好。
她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包括侍弄花草,怜护弱小。
她似乎非常明白,人世间的事,流动不居,变动无常。一切的热爱和背叛,都不曾骚扰她纯净的性情。
你爱我,这很好。你不爱,其实也没关系。
就是这样明慧,就是这样洒脱。
她像是一尊慈悲的佛,看着人间的爱爱恨恨,纷纷扰扰。
她作为当事人,身处其间不觉苦楚。可是本可以冷眼旁观的外人,却深陷其中爱恨纠葛。
就她一个人太洒脱,她身边的一切人都执著。那项重阳很执迷,苏笑,更执迷。
原来,总是觉得师父的理论酣畅淋漓,聂云初柔弱苍白得可笑。现在突然了解,世人皆可笑,唯有聂云初,她不可笑。
可笑的只是,那样一个聪慧雅洁的女子,为什么生在这个污浊愚氓的人世,而错乱了因果。让人从此再也弄不懂,这世界啊,究竟什么是因,什么才是果。
楚雨燕叹了口气。为什么突然了悟了聂云初呢,为什么心境会是这样从容恬淡,让自己,有一点害怕?
晚上埋头在李安然的臂弯,告诉他,她一下午在想聂云初。她与聂云初从不相识,却好像是熟识的知己一样,甚至可以想象聂云初的笑容和神态。一切直逼眼前来。
李安然搂着她安慰,是不是没有人陪,就胡思乱想了。
他摸着她的肚子,孩子好像感知了父亲的手,很是强壮有力地踢了一下。
李安然笑着起身,抚着她的肚子和孩子说话,一边和声细语地哄,一边警告不可以欺负娘。
楚雨燕听着他温情爱抚的话,就长长地舒气,感到由衷的幸福。
楚雨燕觉得自己在开满鲜花的花园里走,五光十色,处处馨香,李安然就在一旁牵着她的手,他们相依偎着笑着,笑着,她飞快地跑,还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轻薄的春衣,光着脚丫,散乱长长的发。
然后一个黑影,猛地拽了她腕子一把,她呀一声尖叫,像是跌入了无底的悬崖,有人在闪电划破夜空般,狰狞地笑。
她惊叫一声醒来,四周黑暗,摸了一把旁边,李安然在。
她大口喘息,将头伏在李安然的肩上。身体轻轻地抖。
李安然好像也刚刚从噩梦中醒来。他拉着她的手,抚去她的汗,爱宠地吻她。
问她,怎么了。
做恶梦,那个夜里,他们夫妻一同做噩梦,李安然说,梦到他爹爹,浑身是血地向他扑过来。
他们相拥着,很久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楚雨燕又从噩梦中醒来。
一只手拉她跌入黑洞,有人狰狞地笑。
李安然也没睡好。不过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留下楚雨燕在房间里补觉。
楚雨燕却是睡不着,头有些蒙蒙的疼。中午李安然回来,李若萱开开心心的,她第二次被哥哥夸奖了,有一个方子开得还真是好。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顿饭。中午李安然也累了,陪着楚雨燕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