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四人出发,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空旷,兄弟四人可以并肩横行。
云逸四下张望道,“二哥,你带我们去哪里喝酒,我看这店铺有一半都关门了!”
李安然道,“你放心,我上午和近水楼的老板说了,让他等我。我们就是去得再晚,也有地方去。”
路边的叫花子熟悉地与李安然打招呼。李安然带着笑,一边回应一边施舍给他们零钱。楚狂笑道,“二哥你当真是和他们混熟了。”
一个卖糖人的老汉沉默地从云逸身边走过。云逸走在李安然的左侧,靠边,卖糖人的老汉还轻轻碰了一下云逸的衣襟。
李安然突然止步,回头望着卖糖人的老汉,静静地道,“怜香子!”
怜香子回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错了!
机敏是他赖以生存的武器,怜香子在一瞬间变换了十七种身法,欲从十七个方位逃生。
众人只见李安然暴喝一声,然后冲了出去!
那一声暴喝让人心惊胆破,颇有几分凄厉。似乎把他内心深邃而沉重的压抑,在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宣泄殆尽!
没人看清李安然是如何出手。那一瞬间像是一场梦,眨眼间李安然站在百步之外,直绷绷站在那卖糖人老汉的对面。两个人静静地望着,然后卖糖人的老汉轰然倒下。
怜香子从来不知道,原来死,是这样子的。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人生的结局。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子。就这样简单地死在李安然的手里。
当年轰轰烈烈的围杀他尚可逃生,像他这样精彩的人,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地死去?
可以的。就是一瞬间,他在云逸的身边走过,没人察觉,更不关李安然什么事。
可就是那一瞬间,他为自己设了一个死局。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和心仪,想着近距离靠近一下李安然和楚狂,他选了一个离他们两最远的距离,他也没带任何一点杀气。
他伪装的很好,自觉没有任何破绽。他曾与他们擦肩而过而他们却丝毫不知,怜香子自己也说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心理,是成就的满足还是无伤大雅的戏弄。
这是他一贯的行径。当年那一场围杀,他曾经七十二次与那三十六位英雄面对面接触,只是对面不相识而已。他爱极那种感觉,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众人面对灾祸时的种种表现。他们商议怎么对付他,可他就在他们旁边偷窥,听得一清二楚。每当那时候他就在内心里笑,那是无以伦比的一种快乐。
可他到死也不明白,李安然怎么知道那就是他。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从未失手。他的一生就是化装成各种各样的小人物混迹市井,平平静静享受人生悲喜,看透世态炎凉。甚至有许许多多小人物都是他的朋友,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和怜香子有什么联系。
到底哪里出错了?
在他看到李安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脱了!他看到李安然站在自己面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能动弹,全身上下的血在一点点流出,他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血流的速度和温度。
然后他轰然倒塌,他在倒地的瞬间忍不住问李安然一句话,“我到底哪里出错了?”
李安然对他道,“你没有出错。但这半个月,我见了菲虹山庄的每一个人。我虽然不知道怜香子长什么样子,可我认识除怜香子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怜香子突然就笑了。
这似乎是他这一生听到的最好笑也是最要命的笑话!他认识除了怜香子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呵呵!
绝妙的人总有绝妙的办法。怜香子任凭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他突然有一个很怪异的感觉,身下的地是温暖的,可看到的太阳是黑色的。
那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感知。他安然地闭上眼睛,舒适的表情,满足地叹气道,“那说我很可爱很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