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跟水水结婚了。”
傅野那一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好像没有太深的感触,只是觉得房间里开始漏风,每个角落都透出凛冽风声。
周围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阴冷寒意,浸透到肌肤的每个毛孔,侵入血管皮肉,延绵在骨缝之中。
他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陆辞洲说了什么。
傅野极力压抑胸腔翻涌的戾气,才没当场失控。
惊痛、难过、愤怒、恐慌,原本以为这种当面羞辱已经是即将淹没他的洪流,却没想到很快就涌来更多的浪潮,将他卷入更深更冷的旋涡之中——
她要和陆辞洲结婚。
那一瞬间剧烈的头疼与窒息感都朝他而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极点,意图抵抗这次的痛苦。
陆辞洲仿佛没看到他的神情变化,淡淡笑着:
“婚礼可能不会邀请傅总了。”
他像是在跟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说话,语气带着歉意,“水水虽然是二婚,但是她没办过婚礼,肯定是希望能有个盛大的婚礼。”
傅野尝到口腔的腥味。
又听到自己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仿佛一潭死水,“她说过不喜欢婚礼。”
陆辞洲不以为意,“我喜欢的话,她会喜欢的。”
“傅总不是很早就知道吗?水水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
想到那天的事,傅野周身的气场冷了不少。
他本就冷淡,眸色沉下来,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寒气,让人难以接近。
跟在他身边的负责人心下一慌,“……傅总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主办方安排他招待傅野,再三交代要给他伺候开心,傅野却没领情,一落地就直接到了比赛现场。
他以为傅野对悠悠球感兴趣,正打算给他安排个位置,结果他看完简水水的表演之后就直接离场。
他心里惴惴不安,揣度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高不高兴。
傅野没说话,收敛了思绪。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沉淡:“直接说正事。”
负责人松了口气,忙道:“前面就是会议室,傅总往这边走。”
……
楼下花坛。
简水水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她立刻收回视线,往旁边的小路上跑了几步,不想被人看到。
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出来透透气,不想碰到任何人。
她跑得很快,一下子就闪进一侧的长廊。
楼上那群人也进了会议室,整个花园安静下来。
只有偶尔的蝉鸣,没有一丝风。
简水水的运气不太好。
她越是想躲着,就越是碰到不想看到的人。
前面一群人说说笑笑走来,各种语言交杂。
卡斯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观众席,身边的人不再是之前见到的工作人员,而是三个年轻人,一个男生两个女生,脖子上都挂着牌子,像是主办方安排的招待。
简水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有些烦躁,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不想多看卡斯珀一眼。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对她的评价一直都是开朗活泼,性格很好,但没什么人欺负他。
就算有什么矛盾,也转眼能和好如初,不会闷在心里有道裂缝。
简水水是不记仇的人。
不然她也不会跟简溪性格这么别扭的人玩得那么好,很少能够有人让她过了这么多年还十分反感。
卡斯珀就是极少部分人之一。
因为吴过的缘故,简水水很讨厌一些对女人示好之后就默认女人要接受的男人。
她跟卡斯珀认识是在那场悠悠球大赛上,那时候她才十来岁,不算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也懂得不多。
卡斯珀年纪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