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而这外室,便是她的姨娘明氏。
这么一桩风花雪月之事,如何能不引人窥视,很快便成为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尚在姨娘肚子里的顾珞,不管是个哥儿还是姐儿,和府中的少爷姑娘们可是差了辈分的。
便是府中的几位爷,还有当时已经出嫁了的姑奶奶,脸上怕也难堪。
可是,事情就是如此之巧。老夫人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年年底先帝爷在延和园设宴,爹爹竟然带着姨娘也去了,更巧的是,期间有人欲毒害淳王府的小世子,阴差阳错间那碗掺了毒药的银耳莲子羹竟被姨娘服下。
事后很快查明,竟然是淳王侧妃因着嫉妒想要谋害小世子。
淳王是太后娘娘的幼子,却因病早早离世,府中唯一的子嗣便是这小世子。所以,太后娘娘感念姨娘替淳王府保住了香火,直接指派了奶娘往宁国公府照顾尚在襁褓的顾珞。
老夫人余怒未消,可也知道不可能这个时候对她动手的。
而让众人更跌破眼镜的是,等到她满月,竟得太后娘娘亲自赐名,单名一个珞字。
既有太后娘娘赐名,她这顾家小姑奶奶的身份,老夫人也只能认下了。
可私下里,老夫人只当她是外头来的野、种,每每想起她便如鲠在喉。
另一边,爹爹虽因着姨娘的死伤心不已,可也强忍着内心的伤痛,早早替尚在襁褓中的她做了打算,在过世之前,给自己和承恩侯府才出生不久的小世子定了娃娃亲。
可惜爹爹却绝不可能想到,她虽说还是嫁到了这承恩侯府,却是避居妾室之位。
而今,更是连腹中无辜的孩子都保不住。
三年前,徐遣往顾家退亲,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加上德昭公主御前请旨赐婚,大家看着她时,更多了些轻蔑和嘲讽。
可谁又能知道她的惶恐和不安呢?
她虽和徐遣有自幼的婚约,可德昭公主可是公主之尊,嫁给徐遣,当然只可能是正妻。
这些,顾珞当然也都知道。她不会愚笨到,自己可以争得过公主殿下。
所以,她跪在老夫人面前,求老夫人允她断发往庵堂去。
可老夫人却没有应允,顾家所有人更是劝她性子不要那般执拗,当年她的婚事是爹爹定下的,那么,她以妾室的身份嫁到承恩侯府,也算不得承恩侯府背信弃义。
他们更逼着自己主动请旨避居妾位,这样,便成全了公主殿下,还会挽回些公主殿下的名誉。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她嫁过去之后,会受怎样的蹉跎。
公主殿下本就被贵妃娘娘宠坏了,嚣张跋扈,性子骄纵,如何能容得下她。
可所有人都只当看不到等待她的是什么,老夫人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乐得看她的笑话,而各房的太太还有姑娘,觉得她配不上徐遣,也不想因着这婚事,让顾徐两家交恶,更不想得罪宫里的贵妃娘娘,。
对于她们来说,她出身本就卑贱,能给徐遣当妾本就该感恩戴德了,如何还敢想着正妻的位子。
回想着这些,顾珞不由感觉小腹隐隐作痛。
拙心看她额头的冷汗,急的正要开口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只见德昭公主一身深紫色兰花纹褙子,头戴东珠,扶着嬷嬷的手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
顾珞朝着她看去,却也没想着动身行礼。
她知道,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德昭公主缓步上前,看着顾珞原本婀娜纤细的身子,如今竟除了隆起的肚、子之外,身上其他地方竟和皮包骨一般,心中顿觉解气,讥讽的看向顾珞,道:“顾氏,你可想到你也有今日?”
“当年你过门时,外头人可都在说,依着你的姿色,不定什么时候真的勾、搭了世子爷。”
“可你算什么东西?我又岂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