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起平日的顽劣嚣张气焰,再不取笑嘉勉了,但于她,他们都是身外人。
别无他法,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周轸也许就是看在嘉勭的面子上,才过分关怀她这个小孩子,小妹妹,“嘉勉,好好吃饭,听到了嘛?”
那日灵堂上的纸都快烧完了,嘉勭要带嘉勉先回去,这里由叔叔善后就行了。
一对男女姗姗来迟,嘉勉还是由婶婶提醒,才认出了母亲,她嫡嫡亲亲的妈妈。
彼时,母女俩已经六年没见了。
叔叔给她去了邮件及电话,好几发,才联络到了人。
母亲叫季渔,嘉勉还记得,爸爸喊妈妈,小渔。
她穿着一件黑底红花的长裙,头发散着,波浪的幅度看得出来是新做的,鬈发红唇的样子,丝毫没有来吊唁的自觉,尤其对方还是她的前夫。
他们有个共同的女儿。
嘉勉木木地站在那,叔叔婶婶都要她喊人,喊她的妈妈,而她冷漠的眉眼,甚至是憎恨的,憎恨她身上的红。
那个随季渔一道来的男人,站出来替她们母女解围,他正经严肃的口吻与倪少陵说,季渔辗转出差几处,回新加坡后又临时接到您这边的消息,才下飞机,匆匆奔赴过来,甚至来不及换衣裳。
说这话时,梁齐众刻意瞧一眼嘉勉。
很明显,他在替季渔辩白,更像是维护。
于是,嘉勉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和妈妈有些关系。
然而,他与季渔各自出帛金。
于他而言,是他梁先生的教养与世故。
嘉勉认真看着他帛金信封上的名字,没有接,甚至不需要经过叔叔的同意,她表示拒绝,拒绝这份人道主义的关怀。
后来在X成再遇到他,他是季渔的座上宾。偶然的缘故,梁齐众与嘉勉聊起人死后为什么要办身后事。
逝者安息自不必说,
最重要的一点,生者别忘了生,哪怕在葬礼上。活着就得周旋人情世故,很残酷吧,
人本来就得疲于奔命,否则,就只剩下死亡。
梦里,嘉勉梦到了死亡。
一切在原地建造,又在原地摧毁、倒塌。
而站在灰烬浓烟那头的人,徐徐从障雾里走过来,他拿手赶一赶灰烬,厌恶的情绪,乌云密雨般地涌现出来,
“倪嘉勉,你死定了。”
三日后,嘉勭难得有半天的调休时间,趁工夫回了市里父母那头,得知了嘉勉不日后要搬出去住。
沈美贤关照嘉勭两桩事:帮看房子还有陪嘉勉去买车子。
倪嘉勭素日里最烦这些杂务事,他在桐城的房子还是周轸给找的呢,他哪有工夫去周旋这些。
倒是周轸。有个公子哥的朋友,唯一的好处就是痛快。
倪嘉勭他们几个从来默认周家老二买单的国际惯例。
周轸也戏言过,他妈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交了你们一群拆白党。
他给周轸打电话,私人号码却是秘书接的。嘉勭认识那个陈小姐,陈云也直言,周总在开会。
问倪医生有什么事情要转告?
没什么,请他吃饭。
下午快到四点的时候,周某人才回电过来,上来噼里啪啦一顿拿乔话:你请我?怪不得今天会下雨呢!
嘉勭晓得他应酬多,只问他有没有时间。
没有。怪忙的。虽说你倪老师看不起我们这铜臭商人,但是呢,唉?对不住,我还真挺忙的,钱难苦屎难吃,没得办法呀~
周轸一股戏词调调,他说,我他妈最近应酬几个大佬官员,光顾着听戏了都。
“说吧,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轸说,你倪嘉勭一向是个隐士,轻易不出山的,出来了,必是被红尘俗世给绊着了。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饭就免了。最近心很累,不想多一重应酬。
嘉勭只当他真累,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