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是假的。
哪怕进入她的灵魂,探到的热络鼓动,也只是屈服于欲/望。
这是颗不肯与现实握手言和的椰子心,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摆着。起初引他多少激荡,如今还他多少颓唐。
偏还是块滚刀肉,周轸觉得,他始终拿它没辙。
……
譬如结束后,她的不言不语。
他觉得她该说点什么,以她那个心性,可是今天异常的沉默,仿佛一切她都甘愿逆来顺受。
这与他印象中的倪嘉勉,全然背道而驰。
满打满算,他认识这个女人二十年。无论是那个雨巷里迷路的小女孩,还是眼前无限接近理智、不谦不逊的倪嘉勉,她们都是清楚晕湿在他的记忆里的,像江南的雨,像黄梅季里烧燃的烟,像旖旎蒙雾车窗上滑下来的一枚热掌印。
他能预料到的最差劲的结局,便是他们于这场阳谋的婚姻里“死于非命”。
墓志铭便免了罢,周轸唯一要忏悔的是,早知道婚姻必然走向灭亡,他宁愿是别的任何女人,唯独不是倪嘉勉。因为她委实不适合婚姻,她甚至不适合和任何男人过柴米油盐的生活。
倘若有,他也会想尽办法让那个人滚蛋!
“嘉嘉……”
她背着他在整理穿衣,周轸本能地环抱住她,当他回光返照吧。
他总得说点什么:你总是让我生气,你太不乖,或者干脆是,对不起。
出口前,却被怀里的人抢白了。
她一向这么瘦,怎么吃也不胖,周轸把原因归究于她小时候吃到劣质宝塔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