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蛐蛐儿,并不是蛐蛐中最好的。”蒋山青抬起头,无情地打击了他。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懂蛐蛐吗?恐怕连玩都没玩过吧!”周沐易的脸顿时涨红了,他决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百胜将军。
“我还真懂。”蒋山青笑笑回道,“蛐蛐一般分为五等,红白麻头、金项、金翅、金银丝额,上等,黄麻头次之,你这只蛐蛐,青褐中混有黄褐花斑,就不是纯青,则要次一等。”
蒋山青说的文绉绉的,周沐易并不是全都听懂了,但还是听出自己这只大将军并不是最一等的蛐蛐。
“可这已经很难得了,我逛了好几市场才买到这只大将军的。”周沐易已是信了蒋山青的话,语气有些沮丧。
“好蛐蛐不是买出来的,而是养出来的,养虫者如养兵,选虫者如选将,等你有了经验,便能养出最好的蛐蛐了。”蒋山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周沐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又是狐疑地看向蒋山青,问道:“你怎么懂这么多的,难得你刚出生就会玩蛐蛐啦?”
蒋山青沉默,神情中有些追忆,他父亲从年轻时候起就喜欢玩蛐蛐,为此做了不少研究,他知道的这些也都是父亲教给他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他父亲的那几只极品蛐蛐怎么样了。
周沐易见蒋山青不说话,也没继续追问这个,只是转而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我能从哪里找到你说的一等蛐蛐啊?”
“去乡下碰碰运气吧,早秋的时候去,也许能找到那样的蛐蛐。”蒋山青忽然兴致索然地回道,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蛐蛐的事了。
周沐易忽然觉得蒋山青是个很神奇的人,明明是个小屁孩儿,却又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说话举止也一点不像小孩子,整个人给人感觉就十分违和。
“你难道是……”周沐易忽然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指着蒋山青说道。
蒋山青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嗯?秘密好像被人发现了呢,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大人们经常说的‘神童’!生而知之的那种?”周沐易来了个大喘气,总算是把话说全了。
蒋山青稍稍松了口气,微笑着,毫不客气地点点头,“你说是那就是吧……”
“还真有神童啊,我以为都是大人们瞎说的,想要刺激我们这些小孩儿,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见着了。”周沐易看稀罕似的看着蒋山青,口中啧啧称奇。
“那是你孤陋寡闻。”蒋山青鄙夷说道。
“啥意思?”周沐易一脸茫然,他虽然已经开蒙了,可他向来不学无术,看久了书就会觉得头晕,字都没认全别说成语了。
蒋山青心累,觉得自己傻了才会跟个小屁孩儿说这些,浪费时间。
周沐易还想再问问蒋山青呢,就看到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中有人走过。
“是父亲和大哥,他们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周沐易微微皱了眉头,喃喃自语道。
蒋山青也看了过去,那两人这时已经穿过了抄手游廊,往正堂去了。
“难道是因为蚕丝的事儿……”周沐易依旧皱眉自语着。
蒋山青看着他,也没询问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神童,你帮我参详参详呗?”周沐易忽然抬起头,看向蒋山青问道。
“什么事?”既然人家主动说了,他也便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家是开绸缎铺子的吧,那些个绸缎都是自家织的,原先给我家提供蚕丝的是咱们镇上的刘家,就是手上有最多蚕农的那个刘家,可今年不知怎么的,那刘家忽然就不给我们提供今年的夏蚕丝了,没了蚕丝,绸缎就织不出来,我家虽然还有些存货,可也支撑不到秋蚕产丝的时候,别家的蚕丝这会儿早就都卖出去了,咱们家需要的量又大,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替代的蚕丝,最多再过一个月,咱们家的铺子里就没绸缎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