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间,她还是忍不住问他:“昊天,若是五百年后,我不曾回来,若是无数个五百年后,我都不复存在了,你会不会……”
话讲到这里,依旧讲不下去了。她不知自己以何立场问他的感受,问他有没有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经常想起她。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不在的时候,他该修炼修炼,该参与建立天庭就参与建立天庭,而成了天庭的庭相后,也兢兢业业的,惹得一堆神仙夸他。
她在或不在,对他能有什么影响。
昊天闻言一顿,看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皱了皱眉,告诉她: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女君殿下请自便吧。”而后却是摔门而去。
她如今已是九尾,这些战术和交代跟她说过一遍,她也不用怎么留心,识海中自然就记住了的。他既已达目的,此时便不想多待,免得又忍不住跟她吵起来。
而他终于转身的那一刻,羲和眼里的泪终于决了堤,放肆地流了出来。
看着昊天远走的背影,羲和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恍惚之中,他最后走的时候的那句话似是化作了一根绳子,将她的心捆了起来,越勒越紧,越勒越痛。又像是一道催命的咒语,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快要难过得窒息。
望着桌上那把通体仙灵之气的拔山剑,羲和回想起有人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喜欢一个人,最怕的是与他没有互动,最怕的也是与他有互动。
若他一直对她不好,她便也没有奢望,若他对她很好,好到比任何人都好,她也不会患得患失,可悲的是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昊天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如今她已然将他视作比师傅还要重要了,那他呢?她与他身边那些红粉知己相比较,排在第几位呢?
心中念即这些,羲和只觉得身心俱疲,腿脚发软,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慢慢顺着门边坐到了地上。
她倚着半开的门,抱膝望着漆黑的夜空,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迷茫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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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您怎么了,夜深了,地上凉,您这样对身子不好。”笑笑一张圆圆的胖脸凑近了她,那脸上写满了担心,羲和没有知觉的被她扶起,躺回床上。
见她的状况,笑笑很是担心,皱着眉头地替她换了寝衣,盖好了被子,哄她睡觉,耐心得让她想起了走火入魔那段花梦离记忆里的母亲。
见她一张白皙细腻的小脸半掩在被头下,一副心绪不宁,难以入眠的样子,笑笑微笑着哄她:
“女君陛下,笑笑给您唱青丘的童谣,您安心睡觉可以吗?”
“月儿高高挂夜空,照进了月牙泉,
月牙泉水轻轻流,流进了樱花乡,
樱花乡有位好姑娘,俊俏好模样,
姑娘的眼睛笑眯眯,像月牙弯弯……”
多日来的疲惫难过,似乎在笑笑清冽温柔的歌声中,慢慢淡去,绵绵的声线引着她沉入了梦乡,那片被月光笼罩的樱花乡。
“笑笑,真心换真心,好难。”听见半梦半醒间羲和口中微弱的呢喃,笑笑很是心疼,看着女君长长的的睫毛,蝴蝶一般卧在那张美丽的容颜上,如此美好,如此引人爱怜。
笑笑心内嘀咕,刚才,也不知是来了哪位客人,忍心让女君这样神伤呢?
早知道就不该这样听女君的话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应该大胆一点来帮女君侍候客人。
有其他人在侧,那人想必就不会这样狠心地欺负女君了。她自责着,自己这个贴身侍女,还是不够成熟稳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