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灰白黯然的冬天,十分不相符。
走近后,才发现那枝头触目的红中,赫然悬着几缕暗红色的丝带。
小僧人见他盯着那树不动,笑着问:“先生也是来系带祈福的吗?”
陆执寅颔首未答:“有什么讲究?”
小僧人看着日头,“一般正午太阳高悬时,有万物正气伊始于午阳,那时候系带祈福是最好。”
陆执寅,“我不信这个。”
小僧人笑说:“来的宾客里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信佛,不过是心有所求,来寻个得偿所愿。”
陆执寅想着小僧人说的那句话,得偿所愿,他却不敢真的去想。
小僧人:“很灵的。”
鬼使神差,陆执寅手里多了一根红丝带,材料并不算怎么好,但摸起来还算柔软。
“系上去,一个月后过来拿。”
等系完带子,陆执寅开始自嘲,他一个信命不信天的人居然也会在求菩萨保佑。
想起来也当真是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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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大师,临走前,能请您给我算一卦?”
赵彦跪在蒲团上,他双手十指并拢相对,面容虔诚。
坐在他正上方的大师双目紧闭,闻言睁开眼,“我已经给你算过了。”
赵彦:“我想问,只有远离故土这一条路可走吗?”
九华大师轻轻地摇头说:“还有一条。”
赵彦欣喜:“什么路?”
九华大师:“回头路。”
等诵完经,便是正式的开斋,九华大师从佛殿出来后,人群簇拥着他走向开斋的地方。
开斋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在寺庙的食堂里吃一顿斋饭。
不过重点是这顿素菜里有几样的九华大师亲手做的,来的人里面有不少是九华大师的俗家弟子,被赐了号之后,便是有了身份,再得到这样的宴请,更像是脸上添了几抹光。
吃饭吃的十分不讲究,不分餐,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切,几大盆的素菜连汤带水的端上来,色香味,一样都没有。
这般开斋饭,见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老板们,面上却没露出半点嫌弃。
汤汤菜菜的混杂在一块,陆执寅并没有什么胃口。
赵彦坐在他不远处的位置,陆执寅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看。
“大师说,要我走回头路,是什么意思呢?”
陆执寅听着,面不改色道:“大概是不想让你出国吧。”
赵彦犹豫了片刻:“可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是不出国,不就等于脑袋上悬着一把刀。”
陆执寅:“那你就走吧。”
赵彦疑神疑鬼:“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说,国外不会也有什么变故吧?”
“会不会飞机失事?”
陆执寅失笑:“赵彦,你没明白法华大师的意思。”
“那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祸患的话,最大的祸患就在你身边。”
“你是说林月珑?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带林月珑出国。”
陆执寅点点头。
“我悟了。”
——
“他听了?”
“听了。”
“谢谢大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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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翻着林月珑的卷宗,厚厚的一沓卷宗,被她翻了几十遍,边都卷翘起来。
昨天陆执寅说林月珑的案子有新的情况,要带自己出去,结果她等了一天,陆执寅连个电话都没有。
一直到快下班,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陆执寅。
“你昨天说,林月珑案子有新情况,是什么情况?”
“林月珑不走了。”
苏曼诧异,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之前林月珑跟苏曼打过两次电话,一心想赵彦去国外定居,苏曼明知道出国了就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