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苏曼不想跟陆执寅说话并没有在跟他置气,只是心里迈步不过去那个坎儿。
在法学院的法理学课程里,老师教的第一课就是“杀人犯为什么有获得辩护的权利”
作为正统法学院出来的律师,苏曼非常明白即使是像池丛刃那种的人渣,在法律上也是拥有诉讼的权利。
就好像坏人也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一样,作为一个律师接受“坏人”的委托 ,是不是意味着律师也是坏人。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些书面上的东西,苏曼当然理解,甚至也一度做好自己要为坏人辩护的准备。
但这一切,在遇到时敏案子时,现实和理论发生了巨大的差距,时敏不是别人,她是自己的好朋友,苏曼做不到在为池丛刃服务的同时,还做到中立客观。
陆执寅喝了一口咖啡,杯子被重重地置在桌上:“说话。”
苏曼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还是将心里话讲出来。
“我没有跟你置气。”
“只是对陆律师有一些个人的看法。”
陆执寅沉着脸:“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说出来听听。”
苏曼:“陆律师,你是不是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时敏那样的女人。”
虽然陆执寅一直没有直说,但苏曼能隐隐察觉到,陆执寅对时敏似乎有偏见。
陆执寅没说话,琥珀色的瞳孔因为薄怒,而显得十分深邃。
苏曼冷声:“因为时敏跟池丛刃签订了一份放弃抚养权的协议,并拿走了池丛刃三百万,所以你就觉得她只是为了钱,并且违反契约精神,不应该获得小孩的抚养权。”
陆执寅眉头深皱着:“既然拿了钱,时敏说好听点是放弃抚养权,说难听点跟买买有什么区别。”
“因为钱抛弃过一次自己孩子的女人,现在又来要孩子,不是为了钱,你告诉我她还能为了什么?”
“更何况,时敏现在没有固定工作,没有稳定收入来源,没有房子,更没有一个好的未来规划,她这个时候来夺抚养权,到底是为了小孩,还是为了不让池丛刃好过?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苏曼:“没错,她是曾经放弃过抚养权。”
“可是她在跟孩子分离后,陷入了纠结,惶恐的深渊里,她现在想要回孩子,还要被揣是为了要更多的钱。”
“好,就算时敏是为了钱,但她抚养小孩的话,难道池丛刃给抚养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池丛刃只不过出了一颗精子,还有跟他本身财富相比很少的抚养费,就能得到时敏的子宫给他生了个孩子,而时敏呢,她承受着怀胎十月的痛苦,她跟池丛刃没有结婚,却要将孩子给他,就因为他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说到这里,苏曼脸颊因为争执变得涨红起来。
“陆执寅,法律虽然是律师的武器,但它绝对不应该被拿来伤害一个单身母亲。”
苏曼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膛里砰砰地挑着,随着话音的逐渐沉寂,她的热血也慢慢冷却。
她偏开眼神,不敢去看陆执寅脸上那沉郁的表情。
她想,整个团队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像她这样,在陆执寅面前说这些话。
苏曼慢慢地向后退,声音涩涩,带着强忍:“如果你要因为这件事把我开除的,我接受。”
“但是,我依旧坚持的观点,无论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我都不可能成为为池丛刃那种人服务的律师的。”
说完最后一句后,苏曼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当初她想进君衡的那股子迫切,她想接近陆执寅的那些激动,都随着这些话,慢慢的变轻,好像随时都会飘散不见。
“滚!”
苏曼的心沉沉地一伤,不仅仅是因为陆执寅的话,她已经说了这么多,她心里十分更希望陆执寅会像她心里期待的那样,从阵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