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卡啦一声,枪上膛的声音,一抹薄幸的笑容缓缓浮现在美人脸上,浑然天成,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的,薄情,寡淡。
被枪抵在眉心处的男子瞳孔缩了缩,抬起的手还未放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反射着黑枪的幽光。
黑褂子们陡然停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啊!五叔!”
凤蓁之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举着枪的美人。
她怎么敢?她疯了么?那可是凤家家主!
一直躲在角落的凤夫人眼中却露出奇异之色。
她们花了那么多心思,也没能把一件利器送到对方脖子边,这个戏子,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控制住了凤五爷?!
滑天下之大稽!
以狠绝手段令人闻风丧胆的凤五爷,就这么被一个戏子指着脑袋?!开枪啊!开啊!了结了这个野杂种!
凤夫人呼吸急促,脸上泛着奇异的兴奋红晕,心中激动不已。
她们做梦都想让凤五去死!
甚至不惜抛弃亲生女儿,留下一个勾引养父的野种!
只要凤五一死,凤蓁之也可以跟着一起去死,两个野种一起,黄泉路上好作伴!
“沈云悠,你疯了么?!”
失去凤五爷的惊恐弥漫在凤蓁之的瞳孔中。
“让我们走。”
云悠轻轻说道。
男子隽秀的脸上,突然缓缓地绽出一缕名为兴味的笑容,随着薄唇微张,凤五爷的眼中出现一股名为疯狂的暴虐情绪,结合着那股笑意,诡谲得令人心底发寒。
抵在眉心,已经上膛的枪口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一样,男子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揽住那淡漠的美人,迫不及待深揽,将对方腰身死死扣在自己怀中。
云悠没有反抗,随着人落入男子的怀中,她静默地将枪口沿着对方的颌线而下,抵在对方的下颌上。
从这里开枪,子弹可以从下颌贯穿整个大脑,必死无疑。
“放我们走。”
云悠冷静地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凤蓁之终于在这一刻清醒地明白,凤五爷对这个戏子是不同的,这是不祥的不同,是诱发凤五爷疯狂的不同。
“她可以,你不行。”
男子吐出六个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想要的,都终会得到!就像整个凤家,就像这些军阀命脉。
云悠静静地看着对方,那眸中的阴森暴虐已经再无遮掩,似乎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就立刻会让殃及所有人。
他在用自己的命打赌,赌一个沈云悠会不会杀了他。
“五叔!你让她走吧!凤家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
凤蓁之又急又惊,心中嫉恨凤五爷对那戏子的不同,又真心担忧凤五爷的安危,眼泪都憋了出来。
凤蓁之有些凄惨的呼唤让凤五爷有一瞬间的迷离,但转瞬又陷入了对怀中纤细的渴望之中。
沈云悠是他的,她别想走!
又搂紧了几分的臂膀传达出这样的意思。
一梦在旁边想来拉人,又被黑褂子挡在前面,眼前的凤家男子若论血缘,怕还是她的亲戚,可是那异常阴鸷的气息,让人半点联想不到什么亲缘。
踌躇中,却见那被禁锢着的美人,突然缓缓地温笑起来,用没执枪的手臂主动勾上了凤五爷的脖间,像一株月下的藤蔓,轻缓地萦绕上目标。
“凤长宵。”
月藤低语,这三个字犹如什么魔咒,解封了禁忌的名讳,让沉在月色中的男子突然清醒了过来,眸中的暴虐就如月下暗影,融成背阴处的窸窣漆黑,沉沉地望向怀中的女子。
“你想死么?”
你想死么?这四个字唤醒了他最黑暗的记忆。
长宵,长夜,没有光,只有黑色的长夜。
这是他的名讳,从得到这个名字起,他就注定走进漫长的黑夜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