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阴沟里翻了船?!岑骥眼中阴翳浮现,抓着李燕燕的手掌青筋□□。
他伸出手去试探鼻息……幸好,虽然微弱,但还没断气。
岑骥疑窦丛生。那守门的军汉要害她,还是,要害他?为什么?哪里出了差错?
岑骥拿起酒囊,仔细闻了闻,酒气很淡,还带着股酸味,是家酿的浊酒。他又小心蘸了点酒水在指尖,送到舌尖舔了下。
嗯?
恐怕……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下,饶是岑骥这般的硬汉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燕燕,神情半是震惊,半是茫然。
“不是吧!就三口!”
被几口浊米酒给灌醉的人,他平生从未见过!
第11章
李燕燕醒来时,天色才刚蒙蒙亮。
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山,沉重无比,她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忍不住发出声低吟,手脚都酸胀着,每抬起一寸都痛如针扎。
李燕燕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竟有些怀念做幽魂时的自己,那时至少不会感到疼痛。
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并且……终于逃出了龙城。
李燕燕又叹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来,原来她昨晚睡在了破庙的墙根下。李燕燕揉了揉眼睛,又发现身下和身侧都垫着油布,她身上除了自己那件狐皮斗篷,还盖着岑骥的斗篷,恐怕岑骥昨晚就睡在旁边,但现在庙里却只有她一人。
“……他人呢?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之前还骑着马,突然就睡着了……奇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李燕燕小声嘀咕着,艰难地爬起来。
她扶着墙,小心地探出头,眼前突然一亮。
天色其实还很晦暗,不过阴云却渐渐稀薄,空中时不时落下几粒飘散的雪,和昨日比起来,寒冷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在离庙门十几步远的地方,一颗树的枝条上被搭了块油布,油布底下已经生起了一座小小的篝火,火堆上面还是架着熟悉的头盔,岑骥正蹲在一旁,用木棒搅动着头盔里煮的东西。
更远之处,两匹马在悠闲地吃着草,那边雪化得更多,地面被冲出一条清浅的水沟,发出悦耳的流水声。
李燕燕裹紧斗篷,走到岑骥身边蹲下,吸吸鼻子,讨好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抱歉,说好这些事该我做的……但我昨天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一直到现在才醒……总之,以后我一定会尽量做事的,你的斗篷和油布,我已经收拾好了,还有其他事要我做吗?”
对她这番表面真诚的话语,岑骥嘿嘿一笑:“你?帮忙?”
“让我想想……”他故作沉思,“昨天一整天,你最有用的时候,好像就是醉倒了睡过去的时候,要不你继续睡?睡醒了兴许就到淮南了。”
李燕燕听见“醉倒”两个字,忽然警惕起来,面色却不改,讪笑着试探:“怪我,光想着祛寒,忘了不能饮酒,给你添麻烦了……呵呵,那个,我喝醉了是什么样的呀?有没有发疯说梦话什么的?”
“岂止,”岑骥煮好了食物,泼了两把雪把火熄掉,慢悠悠地说:“还打呼磨牙蹬腿打人呢!”
“什么?!”
李燕燕惊愕地掩住嘴巴,支支吾吾道:“我没、我……对不起!我不、我……真的吗?”……她不信!
岑骥冷眼:“你喝醉了什么德行的,自己不知道吗?”
“我之前从没醉过,所以不知道嘛……”
这下岑骥倒是意外了,眼皮子动了两下:“从没喝过酒?”
李燕燕自幼体弱,补药一直没断过,里头有几味药材和酒水犯冲,再加上她年纪小,所以几乎没有饮酒的机会,就连在宴席上,她也只喝掺了几滴葡萄酒的清水。
对岑骥她怕多说多错,只摇摇头,说:“没有,淮王殿下不喜欢我饮酒。”
岑骥无语,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