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铲插在土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可一定要请我啊。”
办酒?哈!
李姒初拢紧袖口,咬牙切齿道:
“好,一言为定。”
***
车轱辘再次滚起的时候,龚羽墨恰好做完了一个梦。
她看着抱着沾着尘土的小匣子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好奇地向前凑了凑:“小初,这是何物?”
“不是什么,方才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朋友,是她给我的。”
“哦。”
见小匣子破破旧旧,龚羽墨也没了什么想一探究竟的心情,于是缩了缩脑袋,又靠回了椅子,
春困秋乏夏打盹,春雨绵绵最好睡觉。现在在洛阳还能偷偷闲,到时候到了长安回到她娘的小板尺下,她又要被逼着端起那所谓的公主架子了。
所以要趁现在多睡一会儿。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没有一个坐在德妃位置上的娘,也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小公主如蝴蝶翅膀一般上下翻动的睫毛,在心底赞叹了一声真好看。
不愧是原女主!真好看!
说起来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商贾家庭的小姐能同堂堂六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还要拖了某些小贼的福。
是的,谁能想到只是在城外放马匹喝个水的功夫马匹就被偷了呢!这些个可恶的偷马贼,她祝他们扑街到底!
但还好六公主龚羽墨也要出城去长安,两人顺路又是熟识,往后指不定还要一起念书,于是心地善良的小公主对倒霉透顶的娇小姐伸出了手,两人便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了。
“睡的真好的,我也想睡.....”
她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怀中的小匣子。
匣子不大,不过只有她半个手臂那么长,里头装了写鸡零狗碎的小玩意,比如什么千纸鹤了,信笺了,还有一些香囊啊之类的。虽瞧着并不是什么贵重玩意,龚羽墨头上随便一枚小珠子都能买下这几百个一模一样的匣子,但胜就胜在礼轻情意重嘛,瞧着这些小少年清秀端正的字,她还是是有些感动的。
“这是什么,毽子吗?”不用说,这个手艺多半是王家村的小花做的吧,这上头的鸡毛还挺新鲜,估计是她前不久刚从自家的母鸡屁股上扒拉的,也不知是哪位可怜的母鸡被拔了尾羽,做了这歪歪扭扭的毽子。
“唉,还有这个。”亮晶晶的琉璃珠子,在她上辈子的时候也就是一块钱好几枚的那种校门口的小玩意,但大毓不比现代,这东西少见且价值不菲,估计就是张小虎送的了,“上头还有张字条。”
“噗......什么叫虽然我举报了你,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嘛,先打了人一拳再说喜欢她,这人就是这么追姑娘的吗。”
想起那虎头虎脑的黑衣少年站在高台上吵着嘴说喜欢自己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还有这个,这是......胡七?”
清雅端正,涓涓而秀,笔锋之间自带风骨,就连信笺上头都染着香......少女眸光微微一顿,最后还是轻轻打开了信笺。
染了茉莉花香的信笺中藏了张一枚圆润可爱的玉,成色虽平平无奇,但却被养的极好。她愣愣地展开那一张小小的信笺,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挑着烛火在油灯下帮着某个家伙抄书时瞥见的,那一页端平方正的蒹葭。
小书生行的正端的直,永远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面见时总是以白少爷友人为借口。远远瞥见她时会腼腆一笑,又很快将头埋下,只说上一声多谢李姑娘收留之恩。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
车轱辘依旧在向前而行,春雨绵绵,少年的心事杂糅在风中,路过她耳,说与她听。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昨晚修到一点多准备放上去的,结果被审核了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