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汤婆子往床上用力一甩,瞪着她。
“李四!你发什么疯!”
“我不叫李四!”李姒初这会儿气在头上,嗓音也变得比平常要大上一圈,“我看你像张三!”
白季梓不咋识字,记忆也不大好,上回他在李家栽了跟头,回去后就从家丁那儿打听了李三姑娘的名字,结果最后一个字儿没记住,倒是将前两个字记住了。
他还说为啥一个女孩子家家要取个和他们家那喂马的下人一个名儿呢,敢情是他记错了呗。
但他怎么可能记错呢!就算他白季梓学富五车茅草堆,绣花枕头一草包,他也绝不会在此等阴沟里翻船!
于是他一梗脖子,依旧傲气:“怎么,自己名字难听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快写!少废话!”
“你让我写我就写,呸。”她也是个顶顶有脾气的,胳膊一甩,笔墨纸砚连同胡七的书噼里啪啦地一齐摔在地上,她昂着头,瞪着他说,“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我要是不走呢!”他这会儿是跟她杠上了。
“你要是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我就....”李姒初想了想,猛地举起汤婆子,做出一副你要是不走我就马上摔壶叫人的架势,“我就再让你爹再关你一个月!”
小霸王白季梓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两样东西,一是教书的夫子,二是他爹。
李姒初见他神情有松动,表面上平淡冷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我没有猜错的表情,但内心早就恨不得原地蹦起。她踮起脚尖,将汤婆子举得高了些,哼哼道:“你走不走,我数三下,你若是不走我马上就摔下去,这回我就可就不帮你了,这回我不让你关上个几个月我就不姓李!”
“你!贱丫头!”
他咬着牙在他面前徘徊,想伸手抢壶李姒初又做出要踹翻凳子的架势,想护着凳子,那人又开始张嘴准备叫人。
管得住一个管不住另一个,要想要在不惊扰丫鬟们的情况下制服住这个家伙,这简直比连吃十斤辣椒中途不许喝水还要难吧!
两方对峙,谁也不敢向前迈一步,李姒初得了势,愈发得寸进尺:“我数三下,你要是不带着你的东西滚,我就叫人。”
“一。”
白季梓正在思索用什么东西敲晕她比较实在。
“二。”
手边的凳子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小女娃高举铜壶,她似乎是瞥见了什么,笑容由灿烂变得僵硬:“三.....”
“喵?”
她这会儿正是赶时髦爱美的年纪,穿的斗篷都要系上两个小毛绒球,她一动,小球就在胸口一晃一晃地,可爱至极,看的猫猫心痒。
小绒球在胸口弹弹跳跳,小猫咪在窗前喵喵直叫,李姒初手捧铜壶,在心里才暗叫了一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那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来,只听小猫咪嗷呜一声,她下意识向后一躲,一屁股重重跌在了地上。
铜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撞歪了桌角,砚台掉在地上,霎时间屋内各种乌七八糟的声音叮当作响,还伴随着几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猫叫和两个被猫踩了头的小屁孩的痛呼。
小白猫舔舔爪子,怜爱地瞧了愚蠢的人类一圈,拍拍尾巴扬长而去。
小白团子从窗旁跃出,小丫鬟猛拍门案。
“三小姐!三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屋内被猫折腾的焦头烂额的两人缓缓扭过头,对视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了死亡的叹息。
危!
第9章 、要命
白季梓向左挪一步。
李姒初向右挪一步。
两个被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团子一人抱着一个汤婆子,慢腾腾地蹭到一起,然后一齐向床的方向挪动。
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有时候就是在绝境中逼出来的,不到最后关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