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玄时舒一愣,半晌唇边才勾了抹淡淡的笑意。但这抹笑意,在苏令德的手指按上他的居髎穴时,顿时消失得无隐无踪。
玄时舒紧咬着牙关,陡然明白了华陵游的话。
他从来不知道,按阳跷脉会这么疼。
这种疼,并不是单纯的痛,而是穴位处肿胀难忍,⑨时光整理仿佛总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下狂魔乱舞,又蓄势待发地想要撕开他的皮肉,从穴位处冒出来。
而当苏令德的手移到下一个穴位上时,方才的居髎穴愈发的刺痛,先前并不觉得烫的药池,陡然像火烧一般灼痛。像是千万根烧红了的细针,扎在他的身上,从居髎穴一点点蔓延到了全身。
玄时舒的手臂都在发颤,他紧攥着拳,手扣在了一旁叠好的棉布上,但仍没有动。
这块干净的棉布就是华陵游特地为他准备的,让他可以咬着这块棉布,而不至于会有咬舌的风险。
可他不想让苏令德担心。
苏令德从居髎穴按到下一个穴位时,立刻就意识到了玄时舒的不对劲——她等了好半天,也没等来玄时舒的回答,这可不像以往的他。
她抬头一看,就发现玄时舒牙关紧闭,竟已汗流满面。
苏令德大惊,可还没等她问出口,玄时舒就艰难地朝她摇了摇头。他嘴角勾了勾,竟还能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
苏令德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探出身子,跨过玄时舒的身体,将他握着的棉布拿了过来,然后强硬地放到了他的嘴边。
“快咬着!”苏令德声音哽咽,执拗地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呀……”
她说着,眼泪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玄时舒怔愣地看着她,大概因为她此时没有在按穴位,他竟然觉得身体也并没有那么痛苦。他就着她的手,咬住了这块棉布。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苏令德小心而又温柔地替他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尽管她知道,等她重新开始按穴位的时候,这些汗珠是怎么也擦不完的。
可她心疼得厉害。
苏令德咬了咬牙,手放在了玄时舒的穴位上。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但一狠心,仍旧用力按了下去。
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玄时舒恍惚觉得,就连他本该无知无觉的双腿,仿佛也因为痛苦而微微发颤。
不过,苏令德的手已经落在他头上的穴位上,她的气息很近,近的仿佛像一支安神香,让他能短暂地忘记痛苦。
苏令德的手终于按在了最后的“风池穴”上。
苏令德收手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满头大汗,不知道是被药池蒸得,还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
玄时舒拿出口中的棉布,哑声对她道:“你不必跟着我在这里泡药池了,回去吧。”
池中用细密的棉袋装了一袋子药,并非所有人都适合在药池里久待。
苏令德咬了咬唇:“我就在外面陪你。”
玄时舒伸出手,轻轻地拂过她的眼角,虚弱地笑道:“陪我这般委屈?夫人都要哭了。”
苏令德瞪他一眼:“那是汗!”
她拂开他的手,提着裙摆走上了岸。
玄时舒看着她的背影,衣裳湿了水,虽然不透,但也紧贴着她的躯体,显露出玲珑的身段。可玄时舒心中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他的心口只是暖得不像话,像是快被这药池的水暖化了。
玄时舒唤来川柏,拿了两根竹竿来。他从小竹床上下来,撑着竹竿,站在了药池里。
多站站,或许就能早一些站起来抱她。
早一些告诉她,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苏令德去药池旁边的小筑里换好了衣裳,才出门便又撞上了相太医带着吴五郎和华陵游。
因为这是玄时舒第一次泡药浴,相太医没有下山,而是一直守在临仙山府。
苏令德见相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