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尹灿文的诗句反复念叨了几回,温行路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虽说英雄惜英雄,可对于他这种恃才为傲的人来讲,要想真的信服一个人,除非是一骑绝尘的碾压,否则根本不可能。
手里的纸笺被暗暗的捏成一团,看着众人对尹灿文的追捧,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
温梦生在旁瞧了露出一丝算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不过是占着先机罢了,若堂哥比他早一会儿送了纸笺上去,还说不得是谁在今日出尽风头呢。”
温行路面色稍显凝重,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同他比较。
“堂弟客气了,尹兄的这份才学,可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的不服气倒是被温梦生瞧了个完整。
再次誊写了一遍刚刚的诗句,可惜,他的纸笺交上去后,倒是也得了夸赞,但院士们对他却不如尹灿文那般热心。
一个时辰后,胜负已出。
四位院士都点名尹灿文为第一局的第一名,温行路再次攥紧了手里的拳头,“不过是一场民间比试罢了,谁能笑到最后,还得看春闱。”
言语间对尹灿文颇为不屑。
“堂哥所言有理。”
温梦生笑着回答,这位堂哥的才学远在他之上,日后前程必定不差,因此和他搞好关系,理所应当。
周围站着的都是在书院中为温梦生马首是瞻的学子,对于尹灿文如今抢风头的模样自然也不喜。
得了温梦生的眼神提醒,又是一阵煽风点火。
凤锦瑶将他们的一言一行看在了眼里,心里对于温梦生的讨厌愈发明显。
借刀杀人,他惯用的伎俩,可惜这辈子遇上了她,谁借刀,谁杀人还不一定呢。
往年的阳春诗社,还会有三局其他的比试。
可惜今年顾惜陆院士的身体,不得不将四局缩为两场。
第二场的主题,则是紧扣万国朝贺,这倒是让寒门的学子纷纷下马,少了许多风头。
比起东都城里的那些世家公子哥们,他们连见都未曾见过,如何以此作诗?
勉强写出来也不过都是虚空的表达,不尽如人意。
好些人甚至都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写出完整的诗句来,寥寥几首诗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温行路占了先机,曾于畅春楼外见过一次那盛大的场面,因此能写出,“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句子,倒是让陆院士也深深记住了他。
“不错不错,看样子明年的春闱大有作为啊。”
得了他的点评后,温行路才松弛开来,略带几分挑衅的看了看尹灿文。
只见后者全无败军之将的懊恼和不屑,倒是真心的恭贺了他一番,如此一来,到显得他刚刚那副嘴脸有些小心眼了。
因此,他高兴不过片刻,和尹灿文的梁子却算是结下了。
这场比试之后,尹灿文和温行路的名声算是在东都城的学子之间打响了,甚至有酒楼的店家得此消息后,在店中为二人设立了状元的押注。
究竟花落谁家,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当然,这是后话。
眼前,比试结束之后,凤二并未着急回书院,倒是拉着尹灿文在半路上把白四舅舅的马车给拦了。
白家的小厮知道凤家二公子的脾气,可不敢不停下。
白四舅舅原本还坐定在车里闭眼凝神呢,突然感觉马车不走了,然后朝外头问道。
“怎么了?”
“舅舅,是我。”
声音熟悉,一听就知道凤锦霖,白四舅舅笑笑,“被人抓包了吧,可别想着我会替你们求情。”
他的性子,看热闹还差不多,怎么可能用长辈的身份帮她们呢。
凤锦瑶耸耸肩,看着白思若的表情仿佛被人抓了把柄似的,倒是白思若笑得贼。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