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无度的婶娘,将属于他和幼妹的家资紧紧抓着不放。二叔视而不见,平日对他不闻不问。
若不是他年少才名远扬,二叔婶娘心有忌惮,行事会更过分。
他伏案苦读,为的就是考中功名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以后,他便能正大光明地留在京城,然后一并将妹妹也接到京城来。再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受窝囊气。
周梁进了屋子。
正口沫横飞的周潇先是一愣,很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脸孔通红,满身酒气。口中喊着大哥。
周梁目光一扫:“天色已晚,不得喧哗吵闹,早些歇下。明日我还要进宫为储君殿下公主殿下讲学。”
周潇先被进宫两个字震住,想说什么,又在周梁冷然的目光下销声匿迹。
……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虎头眼下一片青影,神色萎靡。只想和同病相怜的谦哥儿抱头痛哭一回。等见到谦哥儿,却是一愣。
谦哥儿眼下同样有着淡淡青影,精神却不颓唐,穿戴得格外精神,目光也格外明亮。
“谦表弟,”虎头脱口而出道:“你该不是被刺激过度了吧!”
周梁中了状元,又被下旨进宫讲学。其中蕴含之意,略一思忖便知。他昨夜偷偷哭了两个时辰,直到今天早上眼还是肿的。
谦表弟为何比平日更有精神了?
谦哥儿目中闪过坚定:“赐婚圣旨一日未下,亲事便一日未定。便意味着我还有机会争取。哪怕只有一线可能,我也决不放弃!”
虎头:“……”
虎头默默地看了谦哥儿,才低声道:“谦表弟,我不如你。昨晚我爹娘和我说了,让我打消原来的念头,要为我另择一门亲事。我已经应下了。”
说到这儿,虎头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仿佛他先一步退让,便如不战而逃的士兵一样。
谦哥儿抿紧嘴角,低声说道:“我爹娘也和我说起此事,我已拒绝。阿娇表姐一日没出嫁,我便一日等着她。”
同是少年心思萌动。却因各人性格不同,有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性格使然。
虎头一时无语。
……
就在此时,阿奕等人也一一进来了。
虎头和谦哥儿有默契地住了口。
阿奕和俊哥儿也没多言,免得言语不慎,刺激到两个失恋的少年郎。
没眼色的闵达却毫无顾忌,一张口便戳人心窝:“诶,真没想到,周梁竟中了状元。皇舅舅还让他来给我们讲学。我一想到那小子心中便有气。对了,你们说,为何皇舅舅要他进宫?莫非是知道他和我们有过节,故意让他进宫和我们碰面,让他悔不当初?”
闵达自觉猜测十分靠谱,兴致勃勃地看向众人。
众人:“……”
和棒槌实在无话可说!
“你们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闵达一头雾水,然后又冒出一个猜想:“对了,周梁还要替阿娇表姐她们讲学。你说,他能不能认出阿娇表姐来?哈哈,到时候一定十分有趣……”
众人忍无可忍,一起怒瞪过去:“你闭嘴!”
闵达有些委屈地闭上嘴。
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过了片刻,一个内侍走了进来,恭敬地对阿奕禀报:“启禀殿下,周状元来了。”
众人如临大敌。
便是阿奕,也生出“给未来姐夫一点颜色瞧瞧”的心思,淡淡道:“请周状元进来!”
……
片刻后,周梁进了上书房。
迎接他的,是几张似曾相识的俊俏脸孔。
周梁:“……”
便是周梁再冷静镇定,骤见众人,此时也觉震惊错愕。
昨晚臆想成真!
上元节灯市偶遇的一众少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