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莞宁的性子,绝无可能将他占据萧诩身体之事告诉任何人,以免走漏风声,使得朝堂动荡难安,更有损一朝天子威名……
哪怕小贵子是萧诩的贴身内侍,她也会保持沉默守口如瓶。
小贵子没有出声,搀扶着他胳膊的手却猛地用力。
胳膊骤然一痛!
他既惊又怒,霍然看了过去:“混账!大胆!”
小贵子依旧一言不发,扶着他站直身子。
他双腿无力,支撑不住,只能将大半身体靠在小贵子身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贵子浓浓的排斥和厌恶,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沉。
难道他之前猜测有误,顾莞宁竟已将一切都告诉小贵子了?那么,小贵子现在意欲何为?
门又开了,此次进来的是穆韬。
穆韬似是一夜没睡,神色沉毅,目中有许多血丝。
穆韬大步走上前来,稳稳地扶住他。穆韬力气远胜小贵子,有穆韬搀扶,他的身体稳了许多。
只是,穆韬既未行礼也未说话,在扶着他的时候,甚至未看他一眼。
他的心瞬间冰凉,脑海中忽地闪过顾莞宁冷厉的脸孔,还有那句冷冷的“谁说我不会”。
……
“扶朕回福宁殿。”
他沉声下令。
小贵子和穆韬低头不语,半步未曾挪动。
他到底非常人,在短暂的惊恐慌乱后,很快再次镇定下来。顶着萧诩的脸孔,毫无愧疚地下旨:“去宣尹院使来,给朕看诊。”
昨晚那几杯水酒中不知被下了什么药,一夜过来,他依然全身酸软无力。要解开所中之迷药,当然不能靠徐沧。
徐沧对萧诩虽然忠心,对顾莞宁也同样忠心。自徐沧和陈月娘成亲之后,或许更倾向于顾莞宁……
“皇上稍安勿躁。”穆韬终于张了口,声音平平板板:“徐太医片刻就到。”
他冷冷地瞥了过去:“宣尹院使。”
穆韬神色不变:“徐太医一直为皇上看诊,医术高明,无人能及。皇上何须舍徐太医而就旁人。”
“大胆!”他瞬间沉下脸,目中满是怒火:“朕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小贵子冷不丁地说道:“皇上声音再大,也传不出椒房殿。奴才奉劝皇上,还是安静些为好。”
“贵公公说的是。皇上就安心在椒房殿里养病吧!”穆韬冷冷地接过话茬:“奴才和贵公公自会寸步不离地守在皇上身侧,不让任何人扰了皇上清静。”
事已至此,他已彻底会意过来。
萧诩身边最亲近的两个心腹,俱已从顾莞宁处知道实情,听从顾莞宁号令。要合力将他软禁在椒房殿里……
他面色陡然难看,目中闪出阴冷的光芒。
……
小贵子和穆韬看在眼中,心中各自痛苦不已。
他们都是萧诩的心腹,伺候萧诩多年,对主子的言行举止十分熟络。这一段时日,两人都因萧诩的微妙变化心生疑虑。
直至昨天夜里,才从顾莞宁的口中知道了骇人的真相。
两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再到此时按着顾莞宁的吩咐照做,终于窥见了“萧诩”的真面目。
眼前这个阴冷可怕的男子,绝不是宽厚温和的萧诩。
拎着药箱的徐沧迈步而入。
徐沧面上毫无表情,淡淡说道:“请贵公公和穆统领将皇上扶到床榻上,微臣替皇上施针。”
“萧诩”怒道:“朕要回福宁殿!”
三人充耳不闻。先将他“搀扶”到床榻上,然后,徐沧拿起金针,手起针落。
“萧诩”被按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金针落在身上,心中满是惊惧愤怒,下意识地叫嚷起来:“放开朕!”
“来人,朕要出去!”
“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这样对朕,朕以后一定要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