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三个儿女,有前世共同的记忆,有许多不为外人知的隐秘,只对彼此坦诚。他们共同熬过最痛苦的时光,如今,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
在这椒房殿里,他们也如世间所有的凡俗夫妻一样,会相视而笑,会怄气斗嘴,会为了如何教育儿女争执。
顾莞宁将白日的事情说给萧诩听了一遍,末了笑着叹道:“阿娇天生机灵,头脑灵活,反应敏捷。读书十分聪慧,举一反三,犹胜我当年。阿奕天资只有中上,虽然十分勤奋努力,却远不及你。”
“阿娇虽然爱护阿奕,有时候偶尔会捉弄他。阿奕不如阿娇脑子转的快,不免就要吃些闷亏。”
语气中,不免流露出几分遗憾。
重活一世,她对儿子的教导一直十分上心。阿奕也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几位太傅都对他赞不绝口。
只是,人的天资如何,是上天注定的。阿奕确实不及阿娇聪慧机灵。
女儿这般聪明,萧诩颇为骄傲:“我的女儿,本就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孩子。阿奕不及她,我们也无需遗憾。更不能因此扼杀阿娇的天分。”
那是当然。
顾莞宁点点头:“这些话,我也只在你面前说几句罢了。在孩子面前,一个字都未提过。”
萧诩嗯了一声。
顾莞宁话锋一转,提起了丹阳公主。
萧诩何等敏锐,立刻听出了顾莞宁的话外之意,随口笑道:“丹阳还小,过几年再招驸马。三叔三婶只有谨礼一个儿子,对他的终身大事必然十分上心。让他们早些为谨礼定下亲事就是了。”
提起丹阳公主,不免又要说到安平郡王。
自萧诩登基,安平郡王也成了安平王。他未曾跟着进宫,被留在太子府里。
“萧启的年龄也不算小了。”顾莞宁目光微闪:“到明年出了孝期,也该为他挑一门亲事了。”
也免得萧诩落一个刻薄胞弟的恶名。
萧诩显然早已想过这个问题,略一思忖低声道:“此事交给你,就不必劳烦母后了。等萧启成了亲,我便命他开府另住。”
封地可以有,就当花些钱粮养一个闲人。就藩就不必了。让萧启老老实实地在京城里待着,活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也翻不出半点风浪来。
顾莞宁知道萧诩的打算,点头应了下来。
齐王起兵逼宫,杀齐王是“逼不得已”。再弑杀胞弟,于天子名声有损。还是留着萧启为好。
“对了,阿言也不小了吧!”萧诩随口笑问:“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今年也有十六岁了。你这个做长姐的,也别忘了给阿言挑一个好媳妇才是。”
沈谨言的身世早已大白于天下。之前住在梧桐居里,顾莞宁进宫后,将沈谨言一并带进宫中。
沈谨言一直跟着徐沧学习医术。萧诩心知徐沧对太医院里的医书古籍垂涎已久,便命徐沧去太医院里“整理”医书。既无官职之累,又能阅览钻研医书,正合徐沧心意。沈谨言身为弟子,顺理成章地进了太医院。
沈谨言的身份到底有些尴尬,不便时常进出椒房殿,便在太医院里住下。每隔几日,才会进宫请安一趟。
说起沈谨言,顾莞宁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唇角也微微扬起:“我们两个想到一处了。我也想着给阿言挑一个媳妇,让他早日成家。”
她这个长姐,到底不能时时陪在沈谨言身边。他早些娶妻,有了自己的家,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闲话一番话,夫妻两人才安寝。
隔日,正好沈谨言到椒房殿来请安。
十六岁的沈谨言,身量修长,相貌俊秀,斯文儒雅。举手投足间,透着同龄人少有的安静内敛。那一双黑亮的眼眸,如溪水一般清澈平静。
他的容貌,和死去的生父沈谦十分肖似。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沈谦阴暗落魄,沈谨言却如朝阳下的一株青竹,生气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