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性情如何,她也是能够说的上几分,娇扈中带几分傲然,素来直爽惯了,饶是之前跟她说话时也不免带着几分刺。可今日却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俨然是人妇的贤惠端庄。
“南清,你变了。”她道。
沈南清一愣,旋即笑道:“倒是第一次听见三姐姐这般称呼我。”
一句“三姐姐”,一下子将两人拉回过往,方才紧张的气氛也松缓几分。
沈南清耸耸肩,撇嘴道:“还不是让家里夫人刺激的,话说多了是错,不说也是错,连吃多了都要说没教养,可难伺候了。”
沈桑掩唇轻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沈南清。
“你嫁的是世子,又不是章国公夫人,就当是听听牢骚。”
“世子也时常劝我莫要往心里去,可总归还是会去想的。”沈南清叹道。
沈桑给她续上茶,“你做事心里向来有谱,三姐姐呀,对你还是放心的。”
沈南清忽地鼻尖酸涩,抬起手背按了按眼角。
路是她选的,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身边没有个可以跟她说话的,倒是把她憋坏了许久。如今骤然见了沈桑,哪里还顾得上从前的芝麻烂谷子事,只想着一吐为快,巴不得连做了什么都要说出来。
谢濯今日不在东宫,沈桑留沈南清用过午膳,才将人送走,叮嘱道:“雪天路滑,小心点。”
沈南清招招手,钻进了马车。
她身上怀的不仅是世子的孩子,也是整个章国公的第一个孩子,上上下下宝贝的很,连随行的马夫都是世子亲自挑选的。
等送走沈南清,沈桑拿起荷包绣了角花纹,白芷又进来道,说是两位小殿下来了。
谢晚晚哭红了鼻子,一下子扑进沈桑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沈桑去给她擦眼泪鼻涕,正要开口询问,就见谢晚清抖抖身上的雪,不敢去看她,小声道:“我们想要钻狗洞去霍府,结果被徐将军抓了个正着。”
所以就被骂了一顿。
沈桑点了下谢晚晚的小脑袋,“活该。”
霍府现在就是挂在风口浪尖上的一片散沙,再来一阵风就能吹的七零八落,这俩人倒真是有胆子,钻狗洞这法子都能想出来。若不是殿下同徐将军打过招呼,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到陛下面前去。
谢晚晚打了个哭嗝,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等情绪稳定下来,这才让白芷带着二人去换身干净衣裳。
紧接着婢女又道,说几位大人的夫人来了。
沈桑托着腮,鼓了鼓。
也不知道今日是吹了什么风,一个两个的都来找她。
只是官员夫人,可容不得疏忽。
昌安帝态度不明,朝中官员隐隐开始四下拉拢,几位夫人过来也是想要跟东宫讨好关系。
沈桑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觉得好笑。
昌安帝尚未下旨,殿下仍旧是太子,哪里轮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是以谢濯回来时,见太子妃有些闷闷不乐,以为她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正想着如何讨了太子妃欢心时,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抱住了他。
谢濯下意识后退两步,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僵着后背站在原地,“……怎么了?”
沈桑的脸贴着谢濯胸口,仰起头看他,“臣妾替殿下抱不平。”
遂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越说沈桑心里觉得越气,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她说着说着,震动的笑意从贴着的胸腔传来,沈桑茫然的看他,眸底溢着愤怒,握拳捶了下谢濯胸口。
“有什么好笑的?”
她明明是在说正经事。
谢濯揽过沈桑肩膀,眼底噙着笑意,道:“桑桑,孤原以为你只是娇气,没想到还幼稚。”
“……”沈桑推开他,“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殿下,臣妾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