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
那张弓也和普通的弓不同,边上多了一块。这种弓不多见,不过她在各国间游历的时候看到过,小云姐说那多出来的一块是用来减震的。
那时候她们身上也没多少盘缠了,她嫌贵就没买。
“这是徐正卿以前为他的妹妹亲手制的生辰礼物,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未能将这东西送出去,这箱子便也一直留在徐家老宅吃灰了。”曲析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
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
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
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
元琼没细想,也能想到应该是小云姐和曲析说了什么。
她抱着那箱子,想到了什么:“他每次来晋国都会回徐家老宅吗?”
徐夙不愧是徐夙。
那种具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她一定再不敢踏足一步。
曲析摇了摇头:“这应当是这十年来,那位第一次回去。”
曲析走了以后,元琼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徐夙晕倒在她的屋中,最后也就直接将他留在那屋中了。别院空房这么多,她又去找了一个。
过了没多久,徐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元琼打了一盆水进来,叹了口气:“本公主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睡都睡下了,可她一想到那箱子和曲析说的话,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总觉得这样就把这人丢在这里,有点没良心。
她一只手不能动,单手扭了半天才拧干汗巾上的水,然后盖在了他的已缠了一层的额头上。
徐夙的脸色惨白,真像个死人一样,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
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她不自觉地皱眉,又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涂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
本来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薄唇,脑子里便突然涌入了方才那些荒唐,她手一颤,竟觉得无法直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了。
甚至手底下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对了。
元琼咽了口口水,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床上人的嘴唇却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立马把手往回一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是眼皮颤抖着,嘴轻轻开合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元琼看了半晌,想要略过他说的梦话,可徐夙隔了一段时间便会喃喃一句,反复了好几遍,就像是困在梦魇中怎么都无法抽离。
汗巾落下,露出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汗水从额间滑落。
幽微的月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好似很绝望。
她站起身子,点亮了蜡烛。
可烛光晕开时,陷于噩梦中的人也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亮起的光衬得他更加虚弱。
蜡烛被放在一边,光离得远了点,烛下阴影扩散,而他仿佛永远就都待在阴影下,一遍一遍地说着什么。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她不忍心地站了起来,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直到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元琼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掺杂丝丝缕缕的苦楚:“小枝,哥哥错了。”
元琼呆呆地直起身子,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弯下腰又听了一遍。
“……哥哥错了。”
没听错,徐夙在认错。
小枝。
应该就是他的妹妹。
元琼再一次想起,他曾经说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如他所说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或许曲析知道。
但是这种事徐夙自己不愿意说,曲析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