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接,径自坐下,淡淡道:“又不是我要的,给我做什么?”
玉桑一副恍然的模样,俏皮道:“对哦,是我要的。”
然后收回手,飞快冲黑狼挤眼一笑,大大方方翻看起来。
黑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所以,不是郎君有事吩咐,而是她有事相求,故叫他去跑腿。
“还有事?”太子见黑狼杵着,这才多问了一句。
“无事……”黑狼硬巴巴回话,托着疲惫的身子转身。
“等等。”太子叫住他。
黑狼:“郎君还有何吩咐?”
太子睨了睨身边的人,心中轻叹一声,对黑狼道:“外头有飞鹰守着即可,你回去歇着吧。”
天地良心,黑狼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听到这话,眼里都要包泪了。
“多谢郎君。”
玉桑翻看纸页的动作微微一顿,偷偷瞄了一眼太子。
他脸上并无怒色,不像在对她戏耍黑狼一事生气。
更像是一个无奈的长辈在收拾熊孩子闹出的烂摊子。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玉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
“折腾他一回,就这么高兴?”黑狼一出去,太子就变得直白冷漠多了。
玉桑立马抛开胡思乱想,警惕应对:“郎君说笑了,奴婢刚才的那个笑,是为郎君体恤下属而欣慰,没有别的思。”
太子挑了挑嘴角,忽道:“自然要体恤,毕竟累了一天一夜。”
玉桑紧紧捏着手里的纸,指腹滑腻,没有应声。
从昨晚到回来之前,他们尚且和平相处了许久,他压根儿没提她胡说八道撒谎的事。
原以为他就此揭过,想来只是没提起兴致。
这不,兴致来了,随口一句就很堵人。
见她难得沉默,太子话题一转:“说是要替我查江家,转头却借我的人去查应家。怎么,要找人帮江古道背黑锅?”
如果说昨夜胡说八道的事令她无言以对,那这话就更是没法儿接了。
玉桑隐隐能感觉到太子越来越懒得遮掩的态度,连问都问的刁钻又可笑。
且不说她相信古道伯伯,单说有他在这杵着,她还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不成?
所以说,他未必真是这么想,但他一定是嘴贱。
玉桑懒得和他计较,抱起一沓纸过去挨着他坐下。
太子的目光跟着她一路到了自己身边,并未阻止她的亲近。
“郎君你看,这个应长史好厉害呀——”故夸张的语气,分明是转移注力。
太子笑了一下,顺着她所指之处看去。
“应长史未及不惑,膝下已有十子,却只有一房正妻,一房妾室,十子年纪差不过五岁,最小的便是即将及笄的应十娘。”
她语气认真,一张脸蛋或疑或惊,皆是明丽动人的样子。
白嫩嫩的手指指指这里,点点那里,比潦草的字迹更有看头。
太子的眼神不由自主泛柔,轻轻“嗯”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许是养了外室,碍于家中悍妻镇门,或怕惹人非议,只把孩子带回来养在后院。”
玉桑敷衍的夸赞:“郎君真乃神人也。”然后竖起手掌张开五指:“他有五个外室!”
其实她心里更想夸赞的是黑狼,这都让他查到了。
太子眼神一动,不作不解:“所以呢?”
玉桑扭头翻翻捡捡,能干的黑狼连画像都弄到手了。
她抽出应长史的画像,两手抓着边边竖在自己面前:“可他长这样!”
画中男人小眼大鼻厚嘴唇,还有天生抬头纹,年近不惑的年纪,长得有点着急。
“女子跟一个人男子,要么为人,要么为权,要么为财。”
“长史为刺史副手,州无刺史时,便行刺史之权。”
“江大人赴任前应长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