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痛痒没有半点消减,反而因为身体动作活络血液变得更加难受。
逃出来后,玉桑回过头,终于看清了整座荒宅的面貌。
三更半夜荒郊野外,一座荒宅屹立于此着实诡异,可玉桑根本没工夫害怕。
她不辨方向,只知道离那里越远越好。
他们随时会发现,她多跑一步,就多一分安全。
可是夜太黑了,玉桑很少走夜路,加之痛苦时不时加剧,她终是体力不敌,狠狠摔在地上。
那听来就觉得疼的闷响,让尾随监视的飞鹰和黑狼都隐有不忍。
原本娇俏粉嫩的人儿,狼狈又脏乱,换了别的姑娘,早该吓到大哭。
可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概是摔疼了,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他们觉得她已昏过去时,她竟又挣扎着爬起来,活像一株立根破岩的野草,再难也要探出头迎向天光。
她又开始往前走,两人只能跟上。
飞鹰怕自己看走眼,问黑狼:“她可曾留下玉佩纹样的刻痕?”
黑狼摇头,“没有,她刚才趴了半晌的地方我也看过,没有刻痕。”
飞鹰疑惑,诚然,殿下在这事上给她设了个陷阱,但对她来说,留下刻痕就等于引殿下来救她。
都已经这样了,为何还不留下讯息?
正疑惑,前方扑通一声,她又摔倒了。
这一次,玉桑已力竭,身上那股又痛又痒的滋味,像是能啃噬气力,她站不起来了。
又趴了一会儿,她撑着最后的力气爬到一棵树下,背靠大树缩成一团。
少顷,她伸手探入发中摸索一阵,竟从发髻里摸出一块玉佩来。
玉桑被毒折磨的精疲力竭,脑子恍惚,记忆错位,以为自己还是小时候。
她还小的时候,已经学会跟客人赚赏钱。
因为人美声甜,赚得很多,便被罗妈妈盯上了。
她是楼里的人,客人的赏钱也得与楼里分成。
起初,玉桑乖乖的让妈妈把自己的小兜兜翻个底朝天,分走一部分钱。
后来,她就学会了在身上各个地方藏钱,尤其擅长在头发里藏东西。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编好的发辫一盘,能藏好多铜钱和银票。
妈妈再翻她的小兜兜时,钱已被转移,分走的就少了。
后来她学会低调,妈妈只当她不似从前讨喜,没那么多赏钱,便放过了她。
马车上换装时,玉桑灵机一动,在盘发时将玉佩藏进了头发里,还用线绳加固。
手法之娴熟,令玉佩一直稳稳当当藏在发中,那人搜她身时都没搜到。
靠着粗粝的树干,玉桑轻轻笑了一声。
带了点得意,又有点庆幸。
体内痛苦再度袭来时,玉桑已无暇顾及身上难看恶心的疹子。
她吃力的举起手中的玉佩,盯着它渐渐出神。
殿下说,留下这个,他就会来救她了……
殿下来救她,就可以给她解毒。
这疹子只要不死人就没事。
说不准殿下误毒了她,让她毁容,想起些什么过往,也不会那么生气了呢?
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还是可以……
玉桑神智不清,甚至觉得心里低低呢喃的声音来自另外一个人。
殿下……桑桑好难受……
救救我……
忽然间,已陷迷蒙之态的玉桑忽然睁眼,眼里残存清亮之色。
不对劲。
对方若要她吃苦头,大可直接用刑,为何会将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她喂下?
若这是剧毒,她当场毙命,他们岂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或许,方才他们只是故意试探她,从她的态度可知这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
可她服下后又的确有发作,所以……
这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