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盯着她。她也盯着沈越。两人的眼中都映着灯光,微微点点,你不让我一分,我也不让你一分。
僵持半晌后,静夜中,突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沈越闻声,笑了下,假意抬头望向窗外:“哟,外面打雷了?不应该呀,这大冬天的。”
周梨抿了抿唇,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肚子。
沈越收回目光,继续看她,也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周梨被看得恼羞成怒,瞪着一双杏眼:“你再看。”
这一句分明有些凶,但或许是在病中,声音比平时更软,沈越反倒听出几分娇嗔的意味。
“算了,那你自己喝吧,我去给你煮点吃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想吃什么?”
沈越声音温和,周梨伸手接过药碗:“你会煮吗,别把我灶房给烧了。”
沈越抿了抿唇:“倒也不至于。不过,我只会煮面,阳春面。”
周梨哂然:“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
沈越笑起来,起身出去了。
周梨看了会儿房门的方向,末了收回目光,开始喝药。
诚如沈越所言,她浑身都有些使不上力,端碗拿勺的手都在发抖,不过她还是慢慢的,一口一口把药喝干净了。
药喝完,她把碗放到床头,躺到床上,此时,沈越再次进来,往她脚底下塞了个汤婆子,又出去了。周梨用脚一蹬,暖暖的。
以沈越那笨手笨脚的庖丁功夫,估摸着,那碗阳春面一时半会儿还吃不上。她闭上眼,感受着脚底的温暖,打算小憩一会儿。
大约是喝了药的缘故,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一睁眼,就察觉这屋里的光线不对,似乎太亮了,像是白昼,转头看向窗户那边,若是寻常的黑夜,窗户那处都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此时不同,纱窗上竟印着橙红色的光亮。
院子外吵吵闹闹的,无数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人声传入周梨耳朵里:
“走水了走水了!”
“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在里头?”
“快,打水救火!”
走水了?哪里走水了?听起来似乎离她挺近。她掀开被子,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走到门口,拉开门。
通天的火光瞬息映入眼帘,刺鼻而呛人的味道也铺面而来,她院中不知何时来了许多人,正在一趟一趟的提水灭火。
周梨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着火的居然是自家的灶房!
灶房?沈越呢?
她环视四周,火光里,行来过往的人中,没一个是沈越。
她心下一沉,一边往火光处走,一边喊:“沈越?沈越?”
没有人回应她。
有打水的认出了她来,兴奋道:“老板在这儿,没在灶房,大家放心吧!”
其余人都向她看来,纷纷说着没人在里头就好。
周梨认出了他们,都是住附近的街坊。
街坊们见她没事,又各自打水浇火去了。
周梨看着那被大火吞噬了将近一半的灶房,拉过一个街坊来问:“你看见沈越了吗?”
那街坊一脸茫然,摇摇头。
周梨放了他,又拉住一个问:“你看见沈越了吗?”
又是摇摇头。
她不甘心,跌跌撞撞再拉住一个,那人仍然只是摇头。
问了几次后,她停了下来。脚边踢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死老鼠,浑身被烧得碳焦。
一时间,她的心沉入谷底。
泪水已不知何时滑落,沿着脸颊滴入衣襟之中,冰凉凉。
“沈越!”
声音未绝,人已向灶房冲去。
门框四面吐着火舌,她毫不犹豫抬腿,就要踏进去。
忽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