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以女子身份教书的吗?”
这次轮到郑嫣诧异了:“你以为青县那种小地方,也会有长安这样开放包容吗?女子行走世间太过艰难,我这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扮做男子的。”
郑嘉禾“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长安再开放,她也挺艰难的。
郑嫣道:“我这次带他来长安,也是想把他送进国子监读书。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了,我觉得他肯定没问题。”
郑嘉禾嗯了声,不说话。她对母亲带来的学生不感兴趣,她不想知道母亲有多照顾她的学生,而这么多年不回来看自己的亲女儿。
至于进国子监的事,还用跟她说吗?只要郑嫣自己恢复身份,堂堂华阳县主,往国子监送个人还不容易?
母女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慢慢地把一壶热茶也喝完了。
郑嫣端着杯子,垂目打量着杯壁上的花纹,一时感叹:“这么多年过去,这家店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郑嘉禾问她:“接下来你回哪儿?”
郑嫣想了想道:“回郑府吧,我得看看你阿公了。”
郑嘉禾弯起唇角:“阿公才是最想你的。”
郑源刀子嘴豆腐心,最开始郑嫣离京时,就属他气得最狠、骂得最重,后来,也是他天天念叨着,这女儿心太野了,一点都不想回来。
郑嫣寄回来的每一封信,郑源都小心保管着,藏在书房的暗格里,除了郑嘉禾去的时候,谁也不让碰。
母女俩相携出了内室,正看到外面两人各坐一处,都默不作声,听见开门声,才转过头,朝她们看了过来。
郑嫣一顿,又拽着郑嘉禾的手,退回了内室。
房门再次关上,郑嘉禾看着神情严肃的母亲,不由微怔:“阿娘?”
只听郑嫣问道:“忘了问,你与秦王是怎么回事?”
郑嫣刚回长安,还没来得及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郑嘉禾道:“我与他一同来观刑。”
郑嫣:“不是问这个!”
郑嘉禾敏感地察觉到郑嫣似乎不太满意,情绪也有些波动,于是问:“阿娘是觉得我不该与当朝亲王相交过密?”
郑嘉禾话音刚落,郑嫣还未回答,耳边就传来轻微响声。
原来他们站在门口说话,声音又未刻意压低,虽隔了一层薄薄的门,大约也是被外面听到了。
郑嫣皱了皱眉,松开了郑嘉禾的手,一把拉开房门。
杨昪站在那里,直接向郑嘉禾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