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缕发丝,温和地笑了笑:“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遇到危险,用不上这东西。”
郑嘉禾嗯了声,幽幽道:“我也希望。”
颜慧步履匆匆,来到蓬莱殿外,琉璃伸出胳膊拦住她,低声道:“颜姐姐,秦王殿下在里面。”
颜慧焦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有急事要向娘娘禀报。”
琉璃一愣,于是侧开身子,让颜慧入内。
颜慧站在屏风外,唤了一声:“太后。”
郑嘉禾挣了一下,让杨昪松开她,朗声问道:“什么事?”
颜慧一阵迟疑。
郑嘉禾便懂了。她仰头望着杨昪,一双清澈的眸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尾指指甲刮蹭了一下他的掌心,语气轻飘飘的:“那你先回去?”
杨昪磨牙,俯身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方蹙着眉头道:“行吧,你去忙。”
郑嘉禾走出内室,与颜慧来到书房。
颜慧急道:“娘娘,刚刚凉州那边传来的消息,王太医不见了!”
郑嘉禾神色一凛。
……
朝堂之上。
郑嘉禾站在玉阶上,看着大殿中身形挺拔的曹侍中,久久无话。
就在刚刚,曹侍中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对先帝驾崩之事提出异议,声称他已经找到了当初太医院的院丞王太医,并得到了王太医的亲笔供状,说他是受太后指使,在先帝服用的药物上动了手脚,以至于先帝病重,到最后不治身亡。
带着王太医血手印的供状被曹侍中拿到殿中,在几位重臣面前展开。
群臣惊骇。
闵同光颤着手把供状还给曹侍中,抬头看向玉阶上端庄沉静的太后,试探着唤道:“太后娘娘……”
郑嘉禾垂目一一扫视过去。
如果这纸供状成真,那她就是弑君之罪,她所有的权力和荣耀都不复存在,原本支持她、亲近她的大臣,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仍然听信于她。
她望着曹侍中,曹侍中也盯着她,两人对视着暗暗较量。
然后郑嘉禾眸光一转,看到了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杨昪。
在群臣的注视中,郑嘉禾问:“王太医呢?”
曹侍中道:“老夫找到他时,他仍负隅顽抗,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他身上带了点伤,如今他不时昏睡,不能走太快,过几日才能到长安。”
郑嘉禾掀起唇角:“曹侍中,你屈打成招,就想来污蔑朕?”
曹侍中一怒,甩袖道:“是不是污蔑,到时候等王太医到了京城,交由三司会审,一问便知!”
郑嘉禾挑了下眉稍,不咸不淡道:“嗯,那朕等着与他对峙。”
散朝。
昔日里比较亲近郑嘉禾的大臣们照例跟了上来,宽慰她几句,说什么行的正坐的直,就不怕污蔑,也有比较忧心的,害怕曹侍中所言是真的,但他们看着太后娘娘一脸淡然,毫不畏缩的模样,一时又有些放下心。
郑嘉禾神色如常地安抚了他们的情绪,与他们分别,然后才回到蓬莱殿。
看见杨昪坐在榻上,抬目向她看来。
郑嘉禾微微垂眸,没有说话,她走到案几前跪坐下来,伸手执起瓷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杨昪一直盯着她,看着她饮完一杯水,又给自己满上,在她拿着杯子再次往唇边送的时候,出声叫住了她:“阿禾。”
郑嘉禾“嗯?”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杨昪沉声。
“说什么?”郑嘉禾满不在乎地饮着清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说那曹侍中是如何对我不满,如何蓄谋找来一个告老致仕的太医,然后严刑逼供,诬陷于我的?”
“诬陷?”
“很奇怪吗?”郑嘉禾道,“曹侍中对我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杨昪皱眉:“阿禾!”
郑嘉禾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