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问:“三郎呢?他把我们喊来怎么自己人不在?”
“郎君这就来了。”
长明这么说,果不其然,顾溪亭很快就迈着长腿进了门。
“三郎。”三房廖氏见了人,上前道,“到底有什么事要把我们都叫过来?我还想着给十娘多念几卷经书……下面冷冷清清的,万一她过得不好可怎么办……”说着便红了眼眶,拿帕子捂眼睛。
温鸾心下惋惜。
自从十娘出事后,三房一家就彻底沉寂下来。其实夫妇俩本就是低调的人,几个儿女里也唯有十娘是个性子跳脱的。
十娘一死,廖氏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斋念佛,就连出事那天,她本也是在院里的小佛堂内念着佛经。
“三婶稍安勿躁。”顾溪亭道,“那天大伯他们被我关了起来,有些事今天是时候好好问问了。”
他说的是问不是审。两房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做什么回答。
长房和四房闹的那些个事,的的确确有些出人意料。再想到那晚他们冲着老夫人说的那些话,一时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不多会儿,长乐从书房外走进,一转身喊了声“进来”,就见几个兵卒连推带搡地从门外把人推了进来。
是顾渐和顾洗夫妇四人。
关了没几日,两个男人已经满脸胡茬,女人则个个神情憔悴,没走两步,就虚弱地跌坐在地上。
汤氏一进门,话也不说,先捂着脸开始哭。
叶氏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紧紧抓着顾洗的胳膊,张嘴求道:“三郎,你行行好,给请个大夫。你小叔的腿又疼了,请个大夫看看吧。”
温鸾反应最快,当下吩咐身边的松香去请大夫。叶氏满眼通红,咬着唇说了声“谢谢”。
汤氏平素最是骄傲,好面子。这会儿跪在地上,连连抽泣,似乎是想着自己的几个弟妹们素来脾气好,没法忍心看着她做出这副委屈难过的姿态,说不得就能帮着她向三郎求亲。
谁知等来等去,哭得眼睛都快干了,都不见有人帮她说些宽宥的话,只好尴尬地擦了擦眼睛,巴巴抬起脸。
顾溪亭没说话。
汤氏又去看了一圈书房内的人,最后满脸乞求地望向了温鸾。
“好八娘,你快帮大舅母和三郎说说好话。大舅母也就是一时糊涂……真的就是糊涂了下……”
温鸾摇头:“大舅母不糊涂。”
汤氏心头乱跳,强笑道:“糊、涂的……怎么能没糊涂……”
“其实糊涂也没什么。总归做过的事,都该自己承担的。”温鸾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汤氏脸色惨白,伸手去抓身边的丈夫,却被一把甩开。
她又去看顾溪亭,犹自惊疑不定:“三郎,你是吓唬我们的对不对?我们……我们就是一时糊涂,也没犯什么错,我们就是……就是一时糊涂,帮错了人……”
话还未说完,顾溪亭便笑了:“一时糊涂,便领着外人来质问祖母,甚至还想着要拿八娘去要挟我,这就是你们的一时糊涂?”
汤氏瑟缩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