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娘如何是好!你阿爹知道了,岂不是要心疼死。往后……往后再不让你随便出去了。”
她这辈子,只这一个闺女,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哪里舍得她出掉一根头发。
温鸾抹抹自己的眼角,笑:“我没事了。阿娘不哭,阿娘看看我,我好着呢,没受伤。”
话虽如此,她一抬手,袖子落下,当即就露出了一胳膊的淤青。顾氏顿时哭得越发厉害了。
明珠也在一旁跟着掉眼泪。
自家小娘子,才能被抱着吹风的时候,就是老爷夫人的心肝肉,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小心护着。
便是当时年纪尚小的三郎,到了妹妹跟前,也从不胡闹,巴不得能日日夜夜抱着妹妹不松开手。
这样的小娘子,什么时候身上留过这么多瘀痕。叫人咋一看,可不就心疼得不行。
明珠越想越哭,再看夫人也哭得不行,捂着脸就开始嚎啕。
温鸾急了,忙藏了胳膊,转而问起别的:“瑞香松香怎么样了?”
她在半路上已经听皇城司的人说了,瑞香松香都出了点事。
两人当日趁夜离开邸店,不到半路就各自分开了。
松香遇上了黑衣人,被砍伤之后,凑巧路遇经过的皇城司副使尉迟善,得知是顾家的丫鬟,又有求救消息在身,当即把人救起带回了永安。
好在是遇上了尉迟善,不然,松香的命恐丢在了路上。
瑞香则在半路,为避开黑衣人,躲进了一辆堆满草料的板车里。
那拉车的老汉平素就往来村庄和永安之间,与守城的卫兵也都熟悉,听瑞香说是遇上了人贩子,躲一躲。老汉豪气地答应,就这么带着瑞香避过危险,颠颠簸簸地进了永安城。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把消息有惊无险地带回了顾家。
“……李老夫人当机立断,让长房大老爷进宫求见圣上。可大老爷的胆子委实太小了些,不敢进宫,生怕招惹是非,还抱怨了咱们夫人。李老夫人大怒,转身回松柏堂,穿了诰命服,风风火火进宫。”
明珠说起瑞香松香回顾府后发生的事,又气又恼,抹了两把眼泪,把压在心头的不满一股脑倒了出来。
“好在老夫人果断,回来的时候,听说圣上当即派了两队人马出城。八娘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人吗?”
温鸾怔愣。
她还真没见着人。
他们一路回来,除了后来遇见的皇城司人马,并无其他。
“兴许……是往入苍去了。”顾氏叹了一口气,“既是得了消息,无论如何,圣上总会防备一些。”
她摸摸温鸾明显瘦下来的脸,道:“你这次能好好回来,实在是三郎救了你。这是救命之恩,咱们家……又欠了他的。”
温鸾点头。
几次的救命之恩,她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当夜,永安城又下起雨。
窗外是疾风骤雨,温鸾侧躺在床榻上,兴许是一路上睡多了,睁着眼,怎么也不见睡意。
房门外依稀还能听见几个小丫鬟说话的声音。
松香受了伤,瑞香原想在屋里服侍温鸾,可心思总是不见。温鸾知晓她多半是在担心松香,当即就让人回去照顾。
人一走,一时间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外头的风声雨声,和小丫鬟们说话的声音便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清楚。
“八娘这一回命大。要不是三郎,岂不是就丢了性命。”
“是啊,好在人没事。不然以后夫人如何在府上立足。”
“可这事,又不是八娘的错……”
“大家闺秀,哪有说出门就出门的。便是十娘也晓得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更何况八娘那是远行。”
“可惜了石英,她未婚夫就是跟着八娘走的。听说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一条胳膊整个没了……”
外头的声音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