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母?”足足愣了一会儿,顾溪语才回过神来。
李老夫人冷着脸,走到院中。
顾溪语心中一紧,急道:“祖母,我没有做过。整件事,我都是不知情的,牛大不是受了我的嘱咐,我也没拿出一千两。我要是有这些钱,我就……我就去把贤哥儿接回来了不是吗?说不定……说不定是咱们府里其他人,借我的名头,找了牛大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一定是这样的!”
温鸾道:“那表姐觉得会是谁?会是谁这么大方,拿一千两,换两场闹腾。”
“是二房曹老太太!”顾溪语道,“你娘当初宁可私奔,都不肯听话嫁给禹王,所以这些年老太太一直心里生着气,觉得都是因为你娘的关系,所以二房一直……一直没什么起色。后来你们母女俩回永安,虽然钱财无数,一直孝敬着,但是她怀恨在心,再加上你们母女俩都是一样的不听话,所以她……她就故意找人来闹你们。”
她说着,看了李老夫人,“祖母和曹老太太相识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不过她的脾气性子,这事……这事一定就是她差人做的。”
温鸾心口发闷,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李老夫人摇头,道:“你撒谎了。”
顾溪语脸色一白,惶然:“祖母……”
李老夫人道:“二房老太太是什么性子,你不了解,所以这么编排。可仔细想想,你也该明白,那是个名声富贵都要的人。她就是再厌恶八娘母女,这些年也还没把事情闹到顾府大门外。”
顾氏当年私奔,已经叫二房丢过一次脸。曹老太太怄气得待在二房足足一个多月,不肯出门一步,生怕遇上交好的夫人太太们被人奚落,哪怕后来别人再提起,她也随口应付过去,不愿再详细说起什么。
要她这样的性子,掏出一千两银子去请人在东柳巷和顾府门前闹事,闹得左邻右舍纷纷议论,只怕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才不得不动心思。
温鸾信李老夫人的话。
她看着顾溪语,见人嘴角张合,却涨得满脸通红,好像喉咙被堵住似的,便当即明白顾溪语果真是在撒谎。
院门外传来喧闹声。是汤氏听说了事情,跑过来吵闹。
顾溪亭看一眼长明,后者当即出去应对。
“二姐究竟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今日还只是一桩丢面子的事,若二姐为了外头的人,连自家都可以不顾,那是不是日后,那人要二姐在顾家的厨房下毒,二姐也敢奉命行事?”
顾溪亭淡笑问,“二姐,顾家已经很久没有实行过家法了。我想,你还记得小时候,祖父是怎么用顾家家法,教训大伯父的。”
顾家的家法就是棍棒。
用的是大承境内最结实的木头所制的棍棒。因为顾家先祖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说法,历代不听话的顾家子都会被押着,在阖府面前结结实实挨上十几二十棍子。
长房大老爷顾渐,虽有爵位,可自小就不是个听话勤奋的孩子。幼年调皮捣蛋,都不曾挨过家法。然而就在顾溪语出嫁前,顾渐闯下大祸,差点被老太爷亲手打到咽气。
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顾家所有人至今不敢忘。
李老夫人这时拧了眉:“二娘,你还不老实交代!”
她话音才落,顾溪语脸色大变:“是禹王妃!是禹王妃交代的!我去庙里敬香的时候,偶然遇见了禹王妃,王妃和我一见如故,我以为……我以为能得些好处,没想到王妃突然跟我说,要我找人对付表姑。”
“我不肯的,我没想过要这么做,是禹王妃说只想坏了温八她们母女俩的名声,叫她们没法在永安做人就可以!那一千两银子也是禹王妃给的,跟我没有关系!”
她爬到李老夫人面前,不顾牛大和赵壮的哀嚎,抓着老夫人的裙摆哭求:“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王妃的!我看到赵壮来家门口闹事的时候,我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