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就知道,温家究竟有多有钱。
想着温家的事,顾溪亭对那几个箩筐有了兴趣:“掀开看看。”
长明应声掀开油布,长乐则递上了一张礼单子。
温家的礼送的不少,其中一筐装了几袋粮食。长明解开口子,嘿了一声:“三郎,是大米,还有白面。这可比咱们府里吃的还好些。”
顾溪亭看了看米面:“送来的人回去了?”
长乐道:“似乎是同温家相熟的商队,顺路帮着温家送东西的。”他说完,想起一件事,又从箩筐里翻出一封信来,“温家的信。”
顾溪亭接过。
东西的确是从温家出来的,信也是。可东西也好,信也罢,都是他那个娇娇软软的小表妹的手笔。
笔迹和人一般,轻轻软软,没有那么多的锋芒。
先是说为了感激他几次相助,然后笔锋一转,像是小孩听着了不明白的事,好奇心作祟,找了人一股脑倾泻脑海里的问题,漕粮、发干、粮长……问的都与漕运有关。
一会儿说粮长没换人,却有人想让她阿爹当这个粮长。
一会儿又说听说家里的商船这次要帮着运粮。
顾溪亭反复看着信,见她最后结尾时的语气,依稀能想象到她那时写信开头的洋洋洒洒,中间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抓耳挠腮,想必写到后面已经不知该怎么收尾才能不叫人看出点端倪来了。
顾溪亭忍笑。
国子监博士这样的身份,在小表妹眼里,大抵就是一部辞典的作用。
他这个小表妹,倒是有趣极了。借着送谢礼的名义,送这封信过来,怕是想从他这儿问出点什么。
凤阳。
蘅芜院内,温鸾睡得在小榻上团成了一团。
松香进门伺候,将人唤醒,扶起来喝过水后,这才喂了一颗糖果。
温鸾抱着软枕靠在小榻上,还有些迷糊:“几时了?”
“八娘都睡到未时了,再睡夜里只怕又要睡不着。”瑞香跟着进门,“老爷说让八娘睡醒了去一趟正院。”
“去正院?”
温鸾清醒了,一头雾水,舔了舔嘴里的糖,问:“去正院做什么?难不成祖父又将四姐接回来了?”
温鹂被送回长房才不过半月,听闻日子过得并不愉快。她那大伯母不是个和善的,面上看着一视同仁,恨不能搂着七娘他们一口一个心肝肉,可私下对大伯的几个庶子庶女向来是非打即骂。
瑞香道:“四爷和三郎都从学院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更衣,稍后也要去正院。”
“连四叔和阿兄都回来了?”
温鸾跳了起来:“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怎的连他俩也被叫了回来?”她急得穿鞋,一迭声喊松香,“快快,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去正院。”
她梳洗好出门,就瞧见顾氏身边的丫鬟正往这边过来,一问才知人都到了,唯独差了她,赶忙过来催请。
温鸾有些慌,等急匆匆到了地方,坐到顾氏的身边,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老二媳妇,”温老太爷坐在上首,手里杵着拐杖,眼皮耷拉,神色不明,“老二说,要送你们去永安住段时日,你知不知道?”
顾氏应声。
温鸾愣了一下,顾氏侧头拍拍她的手背:“媳妇十几年没有回过永安,想带孩子们回永安看看,顺便回趟娘家。”
温老太爷似乎十分不满这个回答:“你当年是私奔来的凤阳,十多年没有回过顾家,现在回去难道是想让我的孙子跟着受人冷眼?”
温伯诚张口要解释,温老太爷拐杖一点,“嗒”一声,道:“你闭嘴。”
他又看向顾氏:“你说说,你现在回顾家,顾家人可还会把你当做他们家的闺女?”
“会的!”温鸾跳了出来,“顾家表哥这次不是来凤阳了吗,不是还来过咱们家!这难道不是顾家还认阿娘的意思,阿娘如果